第25章 陷入計中計(2 / 2)

楚天翼眼睜睜地看著兒子被欺淩,卻無法動彈,隻得握緊衣袖中早已泛白的手指。

“帶走!連夜審理!”張德凱一聲令下,一行人正打算撤離將軍府。

而這時,門口進來一白衣女子,容顏豔麗,身姿婀娜,她麵頰上蓄著焦慮,急急忙忙地喊道,“大人,且慢。”

楚姒清略略吃驚,眸光掃向忽然前來的楚襄芸,她不是一直在閉門思過嗎?怎地半夜出來了?她的身後,站著尾隨而來的母親吳景芝,正低垂眉眼,神色慌張,看起來怪異至極。

“娘,你......”楚姒清心中疑惑,正要上前喊道。

“楚姒清,演的可真好啊,爹,張大人,這偷貢品的賊,可不止哥哥一個人呢!”楚襄芸口齒伶俐,一雙鳳眼直勾勾地看著對方。

楚姒清心中咯噔了一下,眉心微攏,不祥的預感頓時縈繞心頭,事情的發展,她似乎算漏了一點什麼,究竟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此話怎講?”饒是麵臨危險,她依舊平靜地問道,眸光波瀾不驚。

“爹,我其實已經在門外聽了多時,知道哥哥罪無可赦,但是,也不能讓其他人做的醜事,全部丟到哥哥身上。”楚襄芸一邊說,一邊從吳景芝手裏搶出一枚物件。

那是一枚玉簪子,色澤非同尋常,碧綠中摻雜一抹血紅,價值無法估量,正是貢品中,最為貴重的一件,能抵其他所有價值,傳說中的落雪簪。隻是,落雪簪為何出現在吳景芝的手中?莫非是監守自盜?

張德凱見事情的發展越發出乎意料,他饒有興致地眯起眼眸,“楚將軍,看來,這貢品今後不能交給你們楚家看管,您縱使為官清廉,但也不妨家中人的貪念。”

楚天翼臉色難看到了極端,沉聲喝道,”還不從實招來,究竟怎麼回事?”

“老爺,我……”吳景芝一直低垂著頭,似是害怕這種場麵,麵頰慘白,手足無措。

楚襄芸眼眸一轉,急著道出原委,”爹,是這樣的!自從早上聽聞有人盜取了貢品,我便想著,家中防備森嚴,外人是斷不可能進去庫房的,除非是家賊所謂,所以,我用了一整天的時間,偷偷觀察、暗訪,傍晚的時候,便見二娘鬼鬼祟祟地從楚姒清房裏出來,手裏帶著鏟子,似是要埋藏什麼東西,我心中狐疑,就過去質問,才知道,原來,是楚姒清賊喊抓賊,昨夜從庫房中偷了一枚簪子,價值連城,以為能瞞天過海,哪知道夜裏庫房同時受了洗劫,事情越鬧越大,二娘害怕被爹爹發現,就要偷偷地將玉簪子藏起來,幸好我及時阻攔,不然......”

楚襄芸的一番話,聽得眾人唏噓不已。她神色極為得意,這一翻身仗,可謂打的漂亮,今後自己在楚家的地位,不會難堪了。

好個天衣無縫的栽贓!根本無從破解。楚姒清麵色如常,並未表現出半絲的憂慮和害怕,隻是一雙明澈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吳景芝看!娘,為什麼要誣陷自己?

吳景芝不敢抬頭,神色極其複雜,似是摻雜著憐惜、悔恨、無奈,隻是這些,楚姒清這一刻都沒有感受到,她看到的,唯有被出賣後的寒涼!

庫房守衛森嚴,而且她也參與其中的設計,若不是自己人的鬆懈,憑借楚子玉的智商,如何能夠潛入?今早,小梅語言吞吐,明明是要帶路去容華院,卻故意走在她的身後,想必,簪子便是那個時候放入她的房中,而她,根本沒有察覺,最親近的人,竟將她一點點地推入懸崖邊緣。

可笑她為了讓吳景芝脫罪,十來個時辰廢寢忘食,出謀劃策。

她怎麼那麼傻?這世上,除了大師兄陸喧,任何人都不可信!不該對任何人投入過多的感情!因為這傷害遠比血淋淋的匕首要更加殘酷些。

或許,在吳景芝心中,丈夫楚天翼,遠遠比她這個女兒重要的多!所以,她不惜用這種拙劣的法子,如此想著,她心裏總算好受了些,吳景芝,不過是個為了愛,而陷入迷途的傻女人罷了。

楚天翼深鎖的眉頭總算緩和了一分,主動對張德凱道,“這不孝子,不孝女,就全權交由張大人處置了,老夫教子無方,深感慚愧,明日自會去向皇上請罪,嚴懲他們。”

楚子玉見楚姒清下場亦是淒慘,於是忍不住冷嘲熱諷,“嗬......還以為多清高呢,原來不過是長了一雙虛偽的髒手。”

楚姒清並無心思理會他的挑釁,神情略顯冷漠,最後淡淡地看了眼角落裏的吳景芝。

“帶走吧!”張德凱威嚴的聲音,令吳景芝羸弱的身子忍不住一陣顫栗!清兒,清兒,原諒娘,她在心中默默念叨著。

自始至終,楚姒清都不做一句解釋,雙手奉上,坦然的跟隨張德凱入了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