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叫阿七(1 / 2)

牢房裏陰冷潮濕,充滿了腐臭氣息,楚姒清蜷縮在角落裏,心中竟劃過一絲無助。

過了一天一夜了,吳景芝還沒有出現,沒來探監,亦沒來解釋半句,嗬,是她癡心妄想了吧,一個出賣自己的人,怎地還去抱有幻想呢?可是,這些日子,吳景芝眼裏的慈愛和關懷,也都是假的嗎?那女人就忍心,自己的親生女兒被虐待致死?

楚姒清頓感孤獨、彷徨,腦袋昏昏沉沉地陷入睡夢,不妨,遠處,有一抹神秘的黑影,蒙著女子的黑紗布,正認真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因為心事過重,加上這副身體本就差,楚姒清渾然不知,自己陷入了高燒。

頭,愈發的沉重,仿佛根本抬不起來,她夢魘纏身,無法擺脫,額頭上滲滿了細密的薄汗,身子亦是微不可聞地顫抖著。

火光漫天,高樓林立,她再無依靠,眼睜睜看著陸喧的身體飛出半空,溫柔善良的男子,臨死前不忘對她叮囑,“好好活下去,連帶著我的那一份,拜托了,十五。”

十五,她的乳名,因為身為孤兒,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又甚是喜歡月圓團圓之夜,所以,陸喧便給她取名十五。

陸喧!陸喧!楚姒清喃喃囈語著,陷入萬分痛苦的泥潭,而這時,一雙溫暖地大手,輕輕撫摸上她的臉頰,令她冰冷的心,瞬時彙入了一泓暖流。

“陸喧.......”她輕盈出聲,平日裏高冷傲然,此刻盡數蹦躂,無助的如同小女子一般,需要依靠。

“別怕,我在這裏。”那人嗓音低沉,如同醇厚的佳良,令人忍不住為之沉淪。

楚姒清試圖努力睜開雙眸,奈何根本沒有一絲的氣力,隻得任憑男人將她攬入懷裏。

溫暖的懷抱,如沐浴了春風,淡雅的青檀香氣、木蘭香仿佛能撫平一切的浮躁。是陸喧嗎?令人安心的味道!楚姒清也不再掙紮了,任由自己陷入美好的夢境之中。

男子眉頭深鎖,用手絹將她額頭上的汗水拭去,又急急忙忙地從衣袖裏掏出藥瓶,“來,乖,將藥吃了。”

奈何女子一動不動,緊緊咬著雙唇。

男子無奈地搖搖頭,思忖了片刻,而後自顧吞下藥丸,用嘴渡給女子。

女子似是抵觸藥丸,下意識地反咬了男子一口。

男子吃痛地皺眉,毫不在意地擦了擦嘴邊殘留的血漬,“你是個磨人的妖精!”此刻,她明明是病中,膚色格外地慘白,雙眸緊閉,無助柔弱的樣子,竟觸動了他內心最柔軟的地方,有一個奇怪的想法縈繞心頭,想要一直這般,將她守護下去。

足足折騰了近半個時辰,他適才將幾乎融化的藥丸給她服下。

而等一切完畢,他方才頓悟,自己平日裏最嫌惡沾染藥物,而因為緊急,竟全然給忘記了。

一股惡心的藥味衝上來,他忍不住幹嘔起來,嘔的肝腸寸斷,身體薄顫,俊美的容顏也頹喪了幾分,不過,見她的麵色逐漸正常,他緊繃的心,也為之鬆緩了。

“主人,您還好吧?”侍衛上前,有些擔憂地問。

“不礙事。”男子支撐起極盡破碎的身子,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

“主人,要將她帶走嗎?”侍衛見他心存顧念,又問。

“她若是想走,自然會走!這丫頭的倔脾氣,是時候吃點苦頭了。”男子充滿無奈的神色看了女子一眼。

“屬下懂了。”侍衛似懂非懂地點頭。

“派人送一床被褥來!盡快。”似是不太放心,男子臨走前吩咐道。

翌日,一如既往,風平浪靜。

無人知曉夜裏發生了什麼,熊坤害怕被人知道命根子沒了,於是一早上不敢吱聲,被下屬抬著,匆匆忙忙地離開了大理寺回家休養。

瘦子和胖子對昨晚的記憶,隻停留在捆綁楚姒清那一刻。不過後來,那女子怎地一點傷都沒有受傷?

更奇怪的是,明明關押在張大人手下的楚家公子,莫名地被熊大人打斷了腿,而楚天翼聽聞噩耗後,直接趕去了熊坤家裏質問。

這一切的一切,唯有楚姒清一個人心知肚明,夜晚高燒褪去,想通了事情後,她心情也明朗了許多,吳景芝,就當是她生命裏的一個過客罷了。

隻是,她身上何時多了一床被褥?昨夜前來的男人,莫非不是夢?如果不是夢的話,那人究竟是誰?

陽光透過狹小的窗戶傾瀉下來,灑落一地的金子,楚姒清腦袋還是昏沉沉的,並未痊愈,目光略顯呆滯地看著跟前的早膳,冷饅頭和一碗鹹菜。

“吧唧吧唧。”隔壁牢房裏,傳來小女孩吃飯的香甜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