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眼前出現虛幻,何不試著用心去聽?
果真,她說到做到,閉上的雙眸一直深鎖,耳邊灌入絲絲縷縷的清風,鬆鼠的聲音不再那麼可惡,她感受著東風吹拂的方位,緊接著迎麵而上。
奇跡出現了,她再也聽不見鬆鼠說話的聲音,而是杜鵑婉轉歌唱的曲調,腳下的荊棘似乎也隨之散開,為她鋪出一條筆挺的道路來。
心口的那抹窒息也逐漸散去,最後,憑著比常人更為堅強的意誌力,她豁然睜開眼睛,在一盞茶的時間裏,成功離開了瘴氣林。而她不曾知道,普天之下,無一人曾經在瘴氣林中生還過。
低頭看著依舊完好的雙腳,楚姒清方才確信,自己身體無恙,一切都是虛幻的假象。
放眼看去,前方有一個深潭,散發著屢屢寒氣,她加快腳步趕過去,便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渾身半濕,正無助而孤寂地坐在岸邊。
“太子殿下。”楚姒清心中大喜,連忙加快腳步。
“楚姒清?”慕容喧亦是不曾想,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會有人找過來。
“殿下,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楚姒清上前,拉著他的手便開始上下檢查。
“我很好,倒是你,怎麼弄得一身狼狽?”太子喧滿是擔憂的目光看著她,長發散亂,衣服也破的七零八落的。
楚姒清緊繃的心適才緩過來,笑了笑說道,“我也沒事,趁著天黑之前,我們趕緊離開吧。”
太子喧卻一把拉住她的手,“來不及了,若是急著趕路,指不定會闖入瘴氣林,到時候可就得不償失了。”
“瘴氣林?”楚姒清想起方才驚魂的瞬間,一顆心仍舊心有餘悸。
“聽說,那是上古時期就遺留下來的,跟險惡的青巒山相互依附,千百年來,無人膽敢踏入,但凡誤入的人,都無一生還。”太子喧一邊說,一邊觀察周圍的山勢地形。
見他神色凝重,看來絕不是危言聳聽了,楚姒清信服地點點頭,“那我們就在此地找一處安全的地方,過了今晚再說?可好?”
“我也是這樣打算的,隻是,我身為男人倒也無妨,而你是個女子,可受得住夜裏的寒氣?”太子喧望著她,擔憂道。
“可以的。”楚姒清給他一個方心的眼神。
“說實話,你是怎麼掉下來的?以你的身手。”太子喧何其精明,目光緊緊絞著她追問。
楚姒清怔了一下,麵不改色,“因為一時的不小心,加上體力耗費過大,所以才掉下來的。”
“罷了,你既然不願意說,我也不必再追問了。”太子喧深黑的眸子,明顯劃過一絲的黯然。或許真是他多想了,這女子墜崖,真的隻是不小心,而不是他臆想的擔憂他的生死。
夜晚,明月散發著迷人的光暈,又似是被一層輕紗籠罩了,朦朦朧朧地傾瀉下來,精心鍍在廣袤無垠的大地上。
一堆柴火,兩個身影,交織成一副和諧的畫麵,任神仙也不忍心去打攪。
楚姒清和衣而睡,柴火將她的容顏映襯的越發嬌媚,光影綽綽,落入男子眼中,又是一陣無法抑製的心悸和漣漪。
他們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對方,好似就能了解彼此的內心,此時無聲勝有聲。
“無論你是何原因墜崖,就憑你一直追隨本宮,待回宮之日,本宮定會重重有賞。”太子喧經過一番思量,緩緩說道。
“當然,前提是,我們都安全離開這裏。”楚姒清亦是不推脫,揚眉說道。
“睡吧,我會看著的。”太子喧曆來受人敬仰,說出的話,明顯變了味,成了強迫的意思。他害怕自己睡著了,不能為她驅逐毒蛇猛獸。
“好。”楚姒清淡淡應了聲,閉上眼睛似是沉入夢鄉。此時此刻,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她和大師兄被困在原始森林中,因為要抵擋未知事物,大師兄犧牲自己的睡眠,也要讓她安心的睡上一覺,但她每一次都是裝模作樣的入睡,陪同他一直到天明來臨。
今晚,她也沒有例外,看似答應了太子喧的命令,實則閉著的眼下,早已進入了迎敵戰鬥的模式。
夜半時分,山中忽然傳來及其陰森的野獸嚎叫聲。
太子喧早已警惕地站起身,以枯枝作為武器,站立在女子的身後,敏銳的目光四處巡視著。
楚姒清根本無法安心下來,索性一個激靈坐起身,“殿下?怎麼了?”
“你醒了?別怕,繼續睡吧,那些畜生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太子喧安慰的語氣道,可麵上凝重的神色早已出賣了他的內心。若是沒有估量錯誤,前方至少有十來個體型龐大,性格殘暴的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