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事情過去了那麼久,她應該氣消了,應該想通了,他才是她能夠托付終身的男人。
可他冷冰冰的態度,直接了當地告訴了他,她對他,毫無興趣,或許還惦記著那個不可一世的慕容塵。
“太子哥哥,你怎麼還沒進來?”房內,楚若琳軟糯的聲音拉回了太子喧的思緒。
慕容喧深吸一口氣,神色恢複一貫的冷漠平和,撩起衣袍跨入門檻,屋子裏的藥香及其刺鼻,令他本就羸弱的身體愈發的不適。
“咳咳咳......”他猛地咳嗽,加之心中的那份鬱結之氣,令他整個人差點暈厥。
一旁的小太監見狀,登時嚇得魂飛魄散,“殿下......殿下您怎麼了?您可別嚇我啊。”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楚若琳害怕地喊道,此刻,她隻想著一個問題,若是太子暴斃在房中,她一輩子也就毀了。
半晌後,太子方才從舊疾的折磨中緩過氣,他輕輕拍著胸口的地方,虛弱地道,“本宮沒事,沒事......”
好險好險。楚若琳的臉色白了又白後,這才恢複一絲的正常,”太子哥哥,你都給我帶了些什麼過來啊?”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太子發病,那猙獰可怕的樣子,生生將她嚇壞了!難道,真的如同謠言所說,太子是個短命鬼,即便最後當了皇帝,也不會有福氣享受?
“都是些補品補藥,活血脛骨的,對你大有好處。”太子喧心不在焉地回答,並未將楚若琳放在眼中,而是不時地看著門外,等候那抹熟悉的身影歸來。
然,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等來的卻是另外一個陌生的女子。
“奴婢陌香,參見太子殿下,三小姐有事情耽擱了,要奴婢前來煎藥。太子殿下若是有吩咐,盡管差遣。
“她究竟在忙什麼?連自己親姐姐的身體都不顧了嗎?”太子勃然大怒,站起身訓斥道。
陌香嚇得一個趔趄,慌忙跪下,“奴婢,奴婢也不知道主子們的事情,給二小姐煎藥的事情,奴婢們都可以代勞的,不需要三小姐親自動手。”
聽聞男人一陣震喝,楚若琳的心肝差點沒跳出來,一直以為,慕容喧是溫文爾雅,毫無脾性的謙謙君子,此刻,那眼神中流露出的憤怒、凶狠,令她一陣膽顫,但與此同時,她還萌生出絲絲的欽佩,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君王之氣吧。
“讓她親自過來煎藥!這是本宮的命令。”慕容喧冷然說道,一甩衣袖坐下,臉色依舊不太好看。
聞言,楚若琳傻愣愣的一陣感動,太子喧這是在替自己出惡氣呢!楚姒清那個低賤的女人,就應該親自過來給她煎藥。
楚若琳心裏竊竊得意,仰躺在床上,“太子殿下,您別生氣,為了那種人,氣壞了身子可不好。”
慕容喧冷漠地瞟了她一眼,沒有答話。
楚若琳倍感尷尬,虛偽地笑笑,將火氣全部撒到丫鬟身上,“還不給殿下沏茶,一個個傻愣著做什麼?”
陌香委屈萬分,楚姒清方才給了她五兩銀子,本以為接了個好差事,卻不想,每一步都走在刀刃上。
又是一盞茶的時間流逝。
慕容喧的火氣還未消散,終於得見那抹熟悉的身影,正極不情願地往這邊走來。
唇角微微彎起一抹勢在必得的弧度,太子喧連忙起身,“還不快進來煎藥?這麼大的事情,讓一個丫鬟做,像話嗎?”
楚姒清無語地看了眼慕容喧,這廝,擺明了是來挑釁的!罷了罷了,念在你跟陸喧長得一樣的份上,本姑娘暫時忍你一回。
於是,楚姒清裝模作樣,溫順乖巧地回答,“是。”
是不是自己性子太過招搖,以至於惹得慕容喧掛念,那麼以後,她索性什麼都順著這個尊貴無比的太子,日子會不會變得輕鬆一些?
她無法接受慕容喧,見了幾次麵,就許下諾言,非你不娶的荒唐事情,慕容喧,將來的九五之尊,怎麼會輕易看上她這個其貌不揚的女孩子?而且,她的性子使然,絕不會為了一個男人,留在深宮內院,一輩子算計人和被人算計。
對方過分乖巧的態度,著實令慕容喧一愣,印象中,她本不該是這種循規蹈矩,曆來順受的性子。
楚若琳心裏冷笑一聲,多大的麵子啊,還讓殿下親自請過來,最後連著道歉都不說半句。
楚姒清無暇理會房中各個人的目光,徑直走到小爐子前,而後坐到矮凳上,拿起蒲扇,開始煽火煎藥。
陌香見這裏沒自己事情了,於是悄悄地退了出去。臨走前,略顯擔憂地看了楚姒清一眼。
房間裏很安靜,誰也不說話,各自想著心事,隻有蒲扇呼哧呼哧的響聲,還有藥材逐漸沸騰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