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姒清衣袖中的手,緊握成拳,如此局麵,她根本無力挽回。
慕容塵陷入深思,晦暗的眸子淡淡掃過眾人。
“來人,將犯人帶走。”雲雪衣厲聲喝道。
楚襄芸隱在人群中,唇角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這一仗打的,真是痛快,不費一兵一卒。
“慢著。”楚姒清忽然喊道。
眾人一愣,紛紛看向她,慕容塵充滿深意的目光,亦是緊盯著她,這個女人,想用什麼法子脫身?
楚姒清一步一步地走過去,將母親拉到旁側,“公主說這是五石散,就是五石散嗎?真正的五石散,又有幾個人見過?”
吳景芝手心沁出一層薄汗,扯了扯楚姒清的衣角,“丫頭,別多事了,他們是衝著我來的。”
楚姒清不理會母親的勸導,冷冷地看著雲雪衣。
雲雪衣嗤笑,”哈哈,你還想抵賴不成?你知不知道,私藏五石散,是殺頭、流放的罪名。”
“所以呢,我娘一個婦道人家,好端端的會藏匿毒品?這說出去,誰會相信?你身為慶國公主,也不怕天下人恥笑?”楚姒清伶牙俐齒地反駁。
慕容塵麵露欣賞的神色,繼續暗中看她如何化解危機。
雲雪衣一時間,竟然啞口無言,被楚姒清淩厲的氣勢逼的心生懷疑,如果紙袋裏真的不是五石散,那麼她就要成為天下人的笑話。
身後,楚襄芸偷偷戳了戳她的後背。
雲雪衣又來了精神,威嚴的嗓音道,“既然如此,那本公主就派一個禦醫前來,親自查驗。”
等到了那個時候,還有機會逃脫嗎?
楚姒清沒有時間耗下去,她一把搶過侍衛手裏的藥粉。
“楚姒清,你做什麼?你膽敢放肆?”雲雪衣大驚,厲聲嗬斥。
慕容塵眸中神色驟然一變,似是猜到了什麼。
楚姒清也不逃走,也不抵抗,她主動走到雲雪衣跟前,“禦醫來查驗,那得等多久,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這不是五石散,而是普通的麵粉。”
她說罷,就仰頭往嘴裏倒。
她的舉動,頓時驚呆了眾人,這可是毒藥啊,毒藥!這不要命的女人。
楚姒清根本顧忌不了那麼多,若是母親被定罪,後果不堪設想。
她仰頭,要將藥粉一飲而盡。
心中算計好了,隻要時間充足,她可以將胃裏的五石散清理幹淨。
正打算用這個笨拙,但也是唯一的法子化解危機。
忽然,一個身影閃了過來,動作飛速,猛地搶了她手裏的藥粉。
慕容塵低沉的嗓音道,“為了公平起見,本王決定親自查驗。”
他說罷,仰頭,將五石散全部吞下。
“慕容塵!”楚姒清驚愕地瞪大眼睛,心中有什麼狠狠地劃過。
雲雪衣亦是不可置信,“慕容塵,你瘋了嗎?你這瘋子!瘋子,為了這個下賤的女人,非得......”
楚襄芸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不曾想,不曾想慕容塵又為楚姒清擋了一次災難。
慕容塵強自鎮定,暗中用內功將五石散控製住,“公主需要等多久?看毒發的時辰。”
他笑容清淺,優雅而從容。
“你......”雲雪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既痛恨,又心疼。
一甩衣袖,轉身離去。
身後,楚襄芸尾隨而上,“公主,我們就這樣走了嗎?”
“啪!”雲雪衣轉身,一個響亮的耳光抽了過去。
楚襄芸羸弱的身子軟到在地,捂住火辣辣的臉頰,“公主......是襄芸愚鈍,襄芸莽撞了,沒想到萬全之策,還請公主責罰。”
“混賬東西!本宮由不得你指手畫腳,廢物一個。”雲雪衣痛罵道,臉頰氣的通紅。
今日的事情,不僅僅沒有整到楚姒清,還讓慕容塵又一次出手相救,給了她一個諷刺又響亮的耳光。
楚襄芸匍匐在地上,苦苦哀求,“公主切莫氣餒,明日山中狩獵,她楚姒清必須出席,到時候,我們有的是機會。”
“你滾開,本宮現在不想看到你。”雲雪衣嫌惡地吼道,美麗的臉孔盡顯猙獰之色。
楚襄芸心中暗罵了兩句,這才順從地爬起身離開,神色頗有不甘,哼,待她登上了權利的高峰,做了昭國的皇後,誰還敢對她不敬。
雲水閣,形勢危機。
前一刻,雲雪衣的人徹底離去,下一瞬,慕容塵便開始渾身冒冷汗。
他痛苦地傾倒在地,唇色發紫,顫抖不止。
楚姒清驚慌地俯下身,要將他扶起,“慕容塵,慕容塵你怎麼樣了?我立刻帶你回四王府。”
“來不及了,清兒。”慕容塵虛弱的說道,想要握住她的手,卻無法用力。
吳景芝嚇得癱軟在地,連忙跑出去喊大夫。
楚姒清急的紅了眼眶,哽咽道,“你這個傻瓜,傻瓜,你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要搶了藥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