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父母,沒有朋友,什麼都沒有……
天色滿滿降臨,寒風拂過,臉上的肌膚也跟著一陣刺疼。
景喬的臉和腿被凍地已經沒有什麼感覺,她站起,再繼續向前走。
要去哪裏,她不知道,沒有方向,沒有目的,很迷茫,空洞。
原本,她以為今年終於不用再一個人清清冷冷地過年,卻沒有想到……
果然,人還是不能太貪心,屑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對著手吹了口白氣,暖暖手,景喬想到在自己包裏那把已經躺了十年的鑰匙,淒涼一笑,去了高鐵站。
從A市到蘭溪要五個小時,晚上兩點還有最後一趟過去的高鐵。
沒什麼猶豫,她買了票。
雖然已經是除夕,但候車廳的人還是特別多,急著往家趕的,或者是一家團聚,要去旅遊。
還有一些家屬在門口伸長脖子,焦急又喜悅地等待著歸來的家人。
苦澀地看了兩眼,景喬收回目光,候車廳沒有位置,於是她拿著自己的票,出了車站。
距離晚上十二點還有三個小時。
她去了附近的便利店,買了一桶泡麵。
便利店的服務員很熱情,用熱水給她泡開。
景喬說了聲謝謝。
服務員擺手;“回家過年嗎?”
端著泡麵的手僵了一下,裏麵湯水晃動,灑在她手背上,熱水很滾燙,手背立即一片燙紅。
服務員忙著要去找牙膏。
景喬攔住她,搖頭;“沒事,不疼的。”
整個人都已經麻木,身上又怎麼會有感覺?
靜靜地端著那碗泡麵,她坐在靠窗位置,小口小口地吃著。
原來,她沒有想著要吃東西,可坐車要坐到明天早上,怕自己會撐不住。
一直沒有覺得時間難捱,但從來都沒有覺得會過的這麼慢。
她吃完泡麵的時候,便利店的服務員們圍成一團,正在看春晚,不時傳來笑聲。
不能回家過年,卻可以和身邊最親密的朋友待在一起看春晚,歡聲笑語……
可是,對她來說,這樣的想法,都是一種奢望。
留在熱鬧的地方,總會特別傷感。
吸了吸鼻子,景喬推開門,走出便利店。
白天還晴空萬裏的天氣,到了晚上就寒風陣陣,甚至開始飄起了雪花,冰涼冰涼。
挑了一個比較偏遠地地方,景喬坐下,路燈的光照在身上,成了僅存的唯一光亮。
不由自主地,她在想,想那些對她好過的人,在寒冷孤單的夜裏,尋找著曾經擁有過的溫暖。
想到了靳水墨,如果有他在,這個年或許會過的不一樣。
也想到了在公寓,一直追著她跑,追著她叫的將軍。
還有,已經去了墨爾本的林子安。
這樣仔細一回想,景喬驀然發現,原來,那些對她最好的人,都已經徹底地被送走。
是不是,老天覺得,她害死了安婭,就不配再擁有幸福和溫暖。
這時,有一道歌聲隨著寒風和雪花傳了過來,漸深漸淺,漸遠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