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逸之原本沒打算這麼著急向薑淩坦白。

在他看來,戀愛就像打遊戲。

薑淩這樣的對象就好像最難最凶猛的關底大BOSS。

而他的“攻略時間”有限,所以更需要謹慎地安排好進攻策略。

必須笑眯眯地靠近,讓BOSS來不及提防;在日常中建立好感,讓BOSS在不知不覺中被一點點地消磨血量,然後——

告白,一擊斃命。

——對,告白應該是一直捏在手裏,等待最後定勝負的“斬殺技能”,而不是BOSS一開,就胡亂莽上去的“開怪技能”;更不是BOSS打到中途,胡亂釋放的“輸出技能”。

話一出口,喬逸之就後悔了。

他和薑淩的好感度還沒刷滿呢,這會兒說漏嘴,萬一薑淩被嚇跑了怎麼辦?就算不被嚇跑,有了戒心,也會給後續的追求工作帶來麻煩……

都怪薑淩。

喬逸之撇了撇嘴。

吃飯就吃飯,還要笑得那麼好看。

薑淩一笑,他的腦袋就成了一鍋沸騰的漿糊,根本管不住嘴,有什麼說什麼——這種時候,就算薑淩要他賬戶裏所有的資產,要他把所有保險的受益人都改成薑淩的名字,他大概也會毫不猶豫地點頭同意。

都怪薑淩!

而薑淩呢……當然根本聽不到喬逸之內心的呐喊。最初的震驚過後,一貫以不變應萬變的班長大人很快就冷靜下來,推了下眼鏡,淡淡地笑了一下:“喬少,這種事情不好開玩笑的。”

喬逸之委屈屈:“不開玩笑的啊……”

怎麼可能是開玩笑。

群裏倒計時可每天算著呢。

時間可是過一天少一天,眼看就快要逼近六十天倒計時了,一點實質進展都沒有,群裏已經開始討論失敗後的懲罰了……

薑淩看了他一眼,低頭一笑,忽然開始報名字。

女生的名字。

有和他們同班的,也有同年級的,還有不同年級甚至校外的……

喬逸之聽得懵懵的,聽到第五六個,才恍然醒悟過來:薑淩報的都是他前女友的名字,還是按照時間順序,從後往前報的。

喬逸之目瞪口呆:“班、班長……你……”

“喬少,你看你,高中才上了一年多,你就搞出這麼一個加強連的‘成績單’,”薑淩瞅準機會,飛快地把一個點心塞進喬逸之的嘴裏,堵上他的問題,自顧自地說,“別說我是男的,就算我是個姑娘,也不會把你的話當真的。”

喬逸之眼睛都瞪圓了。

嘴裏塞著點心,話說不清楚,隻含含糊糊地問:“你怎麼,你……”

“我是班長啊。你不也說過,我是老師的走狗嗎。”薑淩飛快地解決掉麵前最後一點東西,拿起紙巾擦了擦嘴。

“我才沒有……”喬逸之試圖辯駁。

被薑淩打斷了:“你有。你逃課被我在圍牆上抓獲的時候說的。之前還懇求我抬一手放你一馬來著,我不願意你就惱羞成怒了。時間是高一年級下第三周下午第二節課下課後,要我調監控錄像給你看嗎?”

喬逸之背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班長你,我沒想到,你……怎麼這麼記仇的……”

薑淩笑了笑,沒接茬,繼續上了個話題:“作為走狗,這種事我當然要知道的。我還知道,雖然你的女朋友換的很多,但你的成績波動一直很小,和你交往的人,一般成績都往上走,所以老師就覺得無所謂,由你去——他們還在辦公室裏說你是‘慈善男友’呢。但如果你的成績波動超過兩位數,那就……”薑淩抬起手,放在脖子旁邊,做了個“斬殺”的動作。

喬逸之拍桌:“他們敢!”

“喬少,你在家裏最小吧,年級長可是說過,”薑淩學著老師的動作,推了推眼鏡,捏起嗓子學中年婦女的聲音,“‘電話直接打到他家裏,給他媽打一個,給他姐姐打一個,立刻就老實了。’——不知道喬少意下如何?”

喬逸之憋屈。

喬逸之一句話都說不出。

他的父親是入贅。

喬家陰盛陽衰嚴重。

一個親媽一個長姐,簡直是他人生中過不去的坎。

平時固然寵得他無法無天,可一旦知道他有什麼原則性問題……頓時就要“家法伺候”,多半罰跪,有時候還吊起來打——字麵意義,毫無誇張。

薑淩提到她倆,喬逸之頓時啞火。

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薑淩趁勢說:“我不知道喬少最近為什麼忽然……但總之,這種事,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我都……”他輕輕歎了口氣,“我拿獎學金進的英華,如果我成績跌出年級前五,獎學金就沒了。所以……我是不是會做任何讓自己的獎學金有危險的事的,這樣說,喬少能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