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那個不一會兒就鼓起來的墳包上,就像是撫摸著他最喜歡的人一樣,低聲輕喃:“司璿,你別怕,等我殺了白岩就來陪你,好不好?”
沒有人回應,隻有山頂的風聲正勁。
話說白岩雖說腦子聰明絕頂,但是武藝實在不精,別說背著華一,他自己逃跑都很吃力。
不過跑了半個山的路,白岩就堅持不住了,他將華一放下來,本想問問師父感覺怎麼樣,卻在放下華一的時候,吃驚的發現,華一早在自己背著他逃跑的過程中,不知道何時死在自己的背上了。
白岩又悲傷又可氣,看著華一安詳的仿佛要睡著的臉,心說,你要死也要等到追咱們的人來了再死啊,這麼死了好像是我把你弄死了似的。
他無可奈何的背著華一的屍體接著跑,雖然華一已經死了,但他總算還是個孝順的徒弟,還是想要為師父找一處安葬之處的。
隻是,他沒跑出多遠就被玄寂帶著的人給追上了,白岩背著死人,在他們的圍攻下自然是占不到任何上風,當然,就算他不背死人,他的戰鬥力也不會強到哪裏去。
不多時,白岩的身上已經是多處傷口,最要命的還是胸口上挨了一劍。
白岩暗自皺眉,心想,自己今年雖有大難,但不至於死啊,難道今日真的要殞命在此了?
他衝自己背上的屍體翻白眼:“師父,你教的東西到底靠不靠譜啊?”
他一邊念叨著,一邊慌不擇路的拚著力氣的跑著,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已經很黑的天色下,他朦朦朧朧的看到,自己的眼前居然有個墳包,白岩實在跑不動,就將華一放在了那個墳包旁,自己則倚著那個墳包昏迷過去。
已經追了他一路的玄寂借著朦朧的月光看到那個墳包的時候,卻製止了士兵們再追過去。
那個墳包是自己親手立的,裏麵躺著他最心愛的姑娘,她已經死了,他不想要再打擾到她的安寧。
第一縷陽光照到這個林子的時候,白岩醒了。
他捂著胸口,咳嗽幾聲,慶幸自己還活著。
簡單的包紮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傷口,白岩開始在那個墳包旁邊挖坑,一邊挖一邊對華一已經涼透了的屍體說:“師父,這裏有個墳包,你也不至於太過孤獨,就葬在這裏吧,以後我要是還有命活著,會回來看你的。”
草草的葬了華一,白岩勉強的支起了身子,他是打算還能憑借著自己的意識走出這個山的,可是,沒走幾步就徹底暈了過去,之後,就遇到了來這裏打獵的蘇慕痕。
不過,當時他其實並不認識蘇慕痕,隻是在奄奄一息中看他的打扮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公子,又看看他袖口上繡著的金黃色的龍紋便料定了他是王子。
然後就信口開河的對蘇慕痕說了那麼一句話。
不過也不全是信口開河,蘇國的氣數卻是將近他說的也沒什麼錯。
他好了之後,對蘇慕痕說他背著師父跑過了幾座城,不過是為了掩飾自己其實很差的武藝罷了。
為了報恩同時也是為了給自己找一個容身之處,白岩便決定留在蘇慕痕的身邊幫助他。
不過這多少有些違背他想要在山林裏生活一輩子的初衷,是以總覺得自己虧欠了自己,便在蘇慕痕的府上十分不客氣。
蘇可眨眨眼睛,聽著白岩嘴裏的故事,過了半晌才問他:“白岩,你說我哥,他是蘇國的王子?”
白岩看了一眼一臉好奇的蘇可,心想,蘇慕痕不會沒有告訴她這件事情吧?
看蘇可的表情,像是真的沒說,那自己代替他說了,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