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化出的數根木刺瞬間刺穿了他的腳踝,而接下的的動作更讓時無一不敢置信。
他竟然挑斷了自己的腳筋!
似乎這樣還得不到足夠的清醒,他將手掌慢慢挪到胸前,對準了靈根所在之處……
時無一頓時驚醒,不顧一切衝過去抱住他。
柏容拚命掙紮,她就拚命抱住。
沒有人比她更了解鬼血毒的痛苦,同時作為受害者和施害者,也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語,隻能抱住他,纏住他,不讓他再傷害自己。
裸露在外的脖頸傳來一陣疼痛,重重的呼吸落在頸後的皮膚上,她隱忍著,一下一下拍著柏容的背。
“沒事,再忍受一下,出去我就給你做解藥,沒事,出去就好了……”
安慰柏容的同時,也在給自己找希望,誰也不確定他們能否活出去,可一直重複這麼說著,慢慢覺得,好像這些話語真的能給絕望撕開一道口子。
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裏,空氣隻減不增,火把早已完全熄滅,黑暗中隻有柏容的呼吸聲和時無一漸漸變小的聲音。
“沒事的,出去給你解藥……”
“辛苦你了,再忍忍……”
她感覺力氣一點一點變小,呼吸越來越慢,心跳卻越來越快,口幹舌燥,渾身不舒服。
柏容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沒有再反抗,身子有氣無力的,時不時還會微微抽搐。
一陣耳鳴,大腦遲鈍,眼皮愈沉,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柏容……你的心髒快蹦出來了,我也好不到哪去……”
“辛苦了,你……忍……”
不知時間過去多久,她的下巴擱在柏容肩上,頭顱微微上傾,半嗑半眯著眼,眼珠已經定在某處,幹涸的嘴巴隱約抽動著,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柏容整個人倒在她身上,頭和雙手無力垂下,毫無生氣。
洞穴裏沒了聲音,好像時間就會在這無窮無盡的黑暗中一直流逝下去。
厚厚的山石外,腳步雜亂,還有人在交談。
“有找到嗎?”柳護法詢問找尋過來的昭齊,得到的卻是否定的答案。
“看來那小棋童就是來搗亂的,聽他的描述還以為是柏師兄在這。”昭齊表麵憤憤不平,心裏著急到不行。
柳護法神情肅穆,用下巴向一個方向點了點,“再去那邊找一圈,棋童與我等素不相識,沒有騙人的必要。”
“嗯。”昭齊點頭,隨柳護法一同離開。
師徒二人前腳剛走,灌木叢裏就躥出一個身影,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柳淵這老小子,真是越老越糊塗,最基本的探尋術是當屁放出去了嗎?虧老夫辛辛苦苦說服老徐趟這趟渾水,心血全被這睜眼瞎浪費了!”老三頭泄憤般抄起一根樹枝往柳護法離開的方向扔過去,“就這樣還帶徒弟,再好的苗子也得被你毀嘍!”
轉眼看著眼前厚厚的山石,老三頭長長歎了口氣。
“唉,到臨了還是要老夫親自搬這塊破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