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莫南城他們，周琛跟阮晴天也走了，厲家一下子安靜了。
厲老夫人近來身體不好，早早回了房休息，劉芬去伺候著了，厲振華吃了飯借了個電話就走了，我恰好路過，聽到是張明霞給他打的電話，這兩人還有往來。
劉芬心裏怕是也清楚，隻是一直沒有戳破。
有一種婚姻，需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已經在一起幾十年，其中牽扯了太多的利益與情感，不是說離就能離的。
也不是所有人的日子都是美好順心順意。
“南笙，我們也該休息了。”
厲少爵忽然出現在我身後，一聽到休息這兩個字，我就一陣後怕，幹笑兩聲：“你先去睡吧，我去看看囡囡，一會兒就回來。”
開玩笑，厲少爵最近火氣太旺盛了，我實在招架不住，腰現在還疼呢，可折騰不起了。
我趕緊開溜，躲女兒房間，厲少爵中途給我發信息，問我什麼時候回房，我裝作沒看見，抱著女兒睡得香香的，可第二天一睜開眼，卻又在我跟厲少爵的臥室裏。
定又是厲少爵半夜將我抱過來的。
我哭笑不得。
洗漱後我去看囡囡有沒有起床，剛到門口就聽見厲少爵教囡囡：“寶貝，記住爸爸剛才說的沒有，以後媽媽再來你房間，可不能再留著媽媽知不知道。”
囡囡很聰明，眉眼彎彎地笑道：“我知道啦，媽媽再來，我就把媽媽趕回爸爸那，不過我有什麼好處呢……”
囡囡一臉奸詐，那小模樣真是像極了厲少爵算計我時的表情。
我不禁失笑，也沒出麵，最後厲少爵承諾了囡囡三個條件，這才達成共識。
也就在女兒這裏，厲少爵才會做虧本買賣。
我以為囡囡隻會坑厲少爵，哪知回頭連我也坑了，轉身就把厲少爵給賣了，還是‘高價’賣的，讓我開條件，她晚上幫我打掩護。
當時我看著年僅七歲的女兒，生出一種感慨，我真的老了，女兒的聰明勁讓我都趕不上了。
北城入了冬。
姚慕白忌日這天，我收到了一封明信片，還是王媛以姚慕白名義寄給我的，告訴我姚慕白現在正在北極，說是他要去看極光，到時拍了照片寄給我看。
我將明信片放進抽屜，看著抽屜裏疊滿的明信片，這些都是姚慕白去世後王媛以姚慕白的名義寄給我的，每一張我都收藏著。
指尖輕輕撫摸著明信片，是它們在支撐著這個彌天大謊，讓我也跟著相信，姚慕白沒有死，他隻是去遊觀世界了。
放好後，我從衣櫃裏拿了一套素衣換上，開車去鮮花店買了姚慕白最喜歡的花去墓園。
我知道王媛跟劉鑫這天一定會來祭奠，蔡采琴跟姚斌也一定會來，我到了墓園後，沒有莽撞直奔姚慕白的墓地，而是在一顆柏樹後麵躲著觀察了一眼，果然，姚慕白的墓前有人，是王媛他們來祭拜了。
我躲在柏樹後麵沒有出去，等了很久，我看著他們走了，這才走過去，將手裏的鮮花放在姚慕白的墓前。
我撫著墓碑，輕聲說：“姚慕白，我來看你了。”
若說我這輩子還有什麼遺憾，大概就是姚慕白與秦天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