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歡喜給蘇浙下了命令,蘇浙這種職場老油條,最是懂得如何調、教新人以及……職場霸淩。
夏陽光是吧?
算計她是吧?
在她的工作室工作,拿著她的工資呢。
她不找點事整死夏陽光,她都對不起自己這個老板的位置。
許歡喜坐進自己的車裏,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種疲倦。
這個世界這麼大,她居然真的無處可去。
你說,楚如斯這個人怎麼就這麼能呢?非要把她逼到無路可退的地步。
接下來,她該拿出楚如斯怎麼辦?
她已經獲知了所有的真相——知道他的身份是欺瞞;知道他的婚姻是負責任,是覬覦她的孩子;也知道了過去這麼多年來,他念念不忘的是取花子。
這時候一些殘酷的真相,顯得她分外幼稚可笑。
明明她才是情根深重的那一個,她這麼多年念念不忘的是薛金雲。
這一段感情,不公平到了極點,楚如斯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施舍者,又像是一個蟄伏在黑暗的掠奪者。
……
休息了片刻之後,許歡喜發動了她的車子,向著這段婚姻的結局開過去。
她回到了家,楚如斯的家。
她差點連走進去的勇氣都沒有,曾經生活的痕跡,每個角落裏都是。
——可她是怎麼也想不到,楚如斯曾經對她的好,隻不過是建立在愧疚和貪婪上。
——那個男人果然恐怖的很,演技能夠這麼好。
許歡喜翻出了自己之前精心準備的禮物,蒼白冰涼的手指,緩緩的撫摸過柔軟的麵料。
其實,隻是一條很簡單的手工毛衣和圍巾,對於她這種心靈手巧的設計大神來說,隻需要準備一周就可以了。
當然要在繁重的工作和生活中擠出時間來準備這些,其實也真的消耗了她不少精力。
但是,她願意,她喜歡上了楚如斯,就想把所有一切最好的都給她。
如今,看起來。
這份精心準備的禮物,顯得異常可笑。
許歡喜麵無表情的抓起旁邊的剪刀,冷著臉將曾經的情誼切割。
她覺得那剪刀像是插在她的心裏一樣,眼眶都紅了。
她曾經想象過,她深愛的男人穿上這一身行頭的時候,會有多帥氣。
她曾經對這一份感情有多用心,如今就有多狼狽。
最終。
她還是克製不住,整個人匍匐在設計間裏,嚎啕大哭。
幸好。
她已經把所有人都支開了。
隻有她一個人在享受這致命的悲傷。
沒有人能夠看到她的狼狽,她會像驕傲的自由女神像一樣,即使每年被雷劈六百遍,她依舊舉著火炬,驕傲地站立著。
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整個空蕩蕩的屋子裏,都是她嚎啕的聲音,眼淚鼻涕一起下來,就像是一隻被人打壞了眼睛的狗。
終於,她哭到沒有力氣了,在這寒冷的隆冬裏,一個人匍匐在地上。就像是破碎的娃娃,沒有了靈魂。
屋子裏的掛鍾,緩緩的發出了聲音,不偏不倚,十二下。
已經中午12點了,她不能再像個軟弱的孩子,一味地逃避的這個結果。
她已經逃避了很久,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