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太子妃去了新房。”
聞言,薑無大步衝向了明玉閣。
明玉閣內無人,他推了門進去,嫁衣如火的新娘子端坐在床前,雙手交疊,手指微屈,不安使得身子稍顯僵硬。
一切陳設,和三年前他娶她時一樣。
環視一圈,並無顧長君的身影。
薑無正要離去,身後卻傳來一道熟悉嗓音。
“殿下,不想要新嫁娘了麼?”
他回頭,就見顧長君扯下鳳穿牡丹的紅蓋頭,眼也不眨地盯著他。
一道疾風掠影,薑無已然扣住了她的細長脖頸,“書嬈在哪裏?”
他在緊張另一個女人。
薑無手指緩緩收緊,眼底浮出冷肅光芒,似要將其碾碎一般的恨意。
顧長君一笑,憑借薑無予她的一點兒微薄空氣呼吸著,她勉力道:“殿下忘了,妾身小字,便是書……呃……”
“嬈”字未曾吐出,薑無已然甩開了她。
顧長君劇烈咳了幾聲,而後攔身截住了薑無欲走的腳步。
屋內燃了催情香,她在薑無此前喝的酒裏又添了些其他東西,顧長君有把握,她定然能有一個孩子鎖住他。
她壓根兒就沒有身孕,不過是她想憑此阻止薑無與書嬈成親。
可最後,她的所作所為,卻撼動不了書嬈在他心底的位置。
終究,蒲葦如絲韌,磐石卻轉移。
薑無隻覺體內燃起一股熱流,竄遍了四肢百骸,急於尋求一個突破口。
一雙冰涼玉手替他挑開了衣物,兩相輕觸,下腹衝動愈發明顯。
情迷之時,顧長君聽到他說:“顧長君,你同你母親一樣,心狠手辣。”
顧長君猶如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她的母親……
“薑無,你可別忘了,我的母親,也是你的母親。”
三年前,所有人都在反對著二人親事,卻不想,因她後背胎記,讓皇後認出了她。
顧長君,竟是曾經皇後入宮前與他人所生。
他們的愛意,有違綱常。
聞言,薑無掐著她的手稍頓,咬牙切齒道:“閉嘴!”
他還記得,顧長君對他說:“阿無,他們都說你我成親有悖常理,可我偏偏要證明給他們看,我們發乎情,止乎禮。”
隻是說這話的人,如今卻屢次對他用藥。
……
翌日清晨,顧長君讓人將床底下的書嬈拉了出來。
“你要記得,我顧長君一日未死,這太子妃的位置,便容不得你肖想。”
薑無剛到門外,聽到的便是顧長君發了狠的話語。
她要的,隻是太子妃的位置。
他推開了她,將書嬈身上繩索解開,任書嬈倒在自己懷裏痛哭起來。
“顧長君,這東宮,還容不得你放肆!”
戕害妃嬪,這條罪名,死死釘在了顧長君的身上。
時值盛夏,驕陽毒辣,顧長君跪在東宮門外,手握狼毫,蒼白著一張臉抄寫佛經。
薑無命人看住了她,他道:“佛經能洗滌罪孽,顧長君,什麼時候,你的罪孽洗幹淨了,你再起來。”
可她有什麼罪呢?
不過是他終於厭煩了她,要趕她走,而她死皮賴臉,不擇手段地想要留下罷了。
皇後聽聞了薑無所為,氣得柳眉倒豎,顧不得頭風發作,帶著一行人便趕了過來。
“如今太子妃身懷有孕,誰人敢如此大膽,竟敢藐視皇嗣?”
薑無偕了書嬈而來,“是孤,太子妃顧氏欺君罔上,戕害後妃,母後以為,兒臣可是罰得重了?”
皇後大愕,“欺君?”
她轉向顧長君,低聲一問:“太子所言,可是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