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王大尹起意(1 / 3)

治河需要花很多錢,多到朝廷都無力供給,所以陳牧就竭盡所能通過造紙、釀酒、采礦、鑄幣等方法籌集治河所需的錢款。

當然最主要的來源是太子王臨和他三姐那裏交換來的廣昌縣的銅礦收入,畢竟這是造幣最基本的材料。

但是造紙和釀酒的收入也是比較重要的補充,因為這兩樣收入一直比較穩定,不像銅礦時常會遭遇到掘進、回采以及品味因素的幹擾。

然而,郭大用最近發現從河間郡運來的錢幣數量在逐步下降,尤其是造紙坊那裏。

本來郭大用想去河間親自過問一下,但是因為禦史陳大人被墨家餘孽給綁架了。好在最後有驚無險,大人平安歸來了。

造紙坊的錢幣已經逾期了五天時間,郭大用實在是等不住了,他決定今天就去河間郡一趟。

在他準備出發的時候,負責此次押運的衛率趙三回來了。

原本應該裝滿錢幣的馬車隻裝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趙三。他是一路平躺在馬車上拉回來的,來時幾乎隻剩下出的一口氣。

陳牧和鍾無鹽連續搶救了三天三夜,才算是把趙三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

給趙三治傷的時候,陳牧差點崩潰了。因為他幾乎從這位龍精虎猛的漢子身上找不到超過手掌大的完好皮膚,甚至是連嘴巴都是被縫過的針線傷痕。

趙三能被救過來在鍾無鹽的眼裏就是個奇跡,奇跡的發生主要是陳牧把自己僅剩的抗生素都給趙三服用了。這非常對症,因為趙三的傷是被人毒打後撒上鹽又在烈日下暴曬後造成的。至於趙三因為罵不絕口被人用麻線把嘴巴給縫了都成了最輕的傷害了。

虐待趙三的人是王福,河間郡的新任府尹。

從河間郡押送錢秣一直由趙三負責,開始一切都很順利。但漸漸的造紙工坊這邊不怎麼按時交付錢幣了,隻有趙三催的急了,才象征性的交一些。趙三再催,負責造紙鈁的市掾曹珪就推脫說現在蔡侯紙不好賣,積壓太多等等。

趙三知道這廝是在鬼扯,因為蔡侯紙現在名滿天下,各地的商賈都守在河間等貨呢,哪裏還有積壓。但是因為市掾曹珪是河間郡郡署的掾史,加上自己現在已經遷職至河防衙署,不好撕破麵皮。他在等這個該死的曹珪兜不住的時候,再收拾他。

但最近他發現自己居然連酒坊的錢幣都收不齊了,他就覺得事情可能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因為負責酒坊的是陳九,這人和自己一樣,都是自己人,自然是不會像曹珪那些官油子會在這個上麵上下其手、翻雲覆雨。

當趙三去酒坊找陳九想問個明白的時候,這時才有人告訴他陳九被王大尹給下獄了,罪名是涉嫌偷逃稅款。這就滑天下之大稽了,誰不知道這河間郡因為遭受大災,陛下已下令免征三年賦稅了。朝廷都免征了,哪還有什麼偷逃一說呢?

趙三仔細一想,這裏麵估計文章大了。他原在河間郡的時候,負責的就是獄監方麵的工作,他通過一個信任的老下屬,偷偷的進入監獄見到了陳九。

這一問才知道,原來是那王福見造紙和釀酒利大,見利忘義,想吞了這兩份產業。那個負責造紙工坊的市掾曹珪是個騎牆的小人,已經投靠了王福。而陳九這邊,因為作坊和人員均是個人私產,王福無法直接下令收歸郡署,所以就各三差五的來找找茬。

在陳九連續第三次罵退王府大管家之後,他就被賊捕掾和決曹掾的人給弄到這裏來了。

趙三一聽頓時火冒三丈,他衝到了河間大尹府前,“咚咚咚咚”敲起了登聞鼓。

待王福大尹升堂之後,問他狀告何人。趙三冷笑一聲,說我告的就是正在大堂高坐的你王福王大尹。

王福勃然大怒,心道居然還有人敢拿自己這個一郡長官當猴兒溜呢。二話不說,先打個半死再說。

這個趙三可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你盡管打你的,他則罵他自己的,將王福意圖霸占造紙工坊和釀酒坊的目的揭了個底兒掉。

王福惱羞成怒,將趙三打的昏死了三次,用鹽水潑醒了三次。

可趙三依舊罵不停口,絕不屈服。王福就命人將趙三的嘴用麻線給縫了,鎖在郡署的衙門口在烈日下示眾了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