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氣得渾身都在抖,“你真的一點好歹都不知道啊!你媽我為了張羅你的這些事,這兩個月頭發都快掉光了!你看一看啊!”
媽媽大哭,坐在沙發上沮喪到了極點。
我也跟著落淚。
我知道她的出發點都是好的,可是一想到將來要麵對那樣一個跟我沒有共同語言的男人,跟他朝夕相對,同床共枕,惡心和恐懼幾乎將我吞沒。
就在我們母女處於僵局時候,從臥室走出來的爸爸說了一句讓我徹底絕望的話。
“我和你媽的養老錢全都拿出去了,一部分買了房子,新房子就是你的嫁妝,房產證上會有他的名字,你不嫁,錢就等於白白送人了。你高興了嗎?”
我戰栗著,嘴唇烏白。
媽媽看出我不對勁,趕緊扶住了我,“你少說幾句!瑤瑤身體要緊!”
“你媽媽為了到處找人接管你和這個沒爹的野種,天天晚上要靠吃安眠藥睡覺,這就是你的孝心嗎?這就是你讀了這麼多年書,學會的做人和報恩?畜生不如的東西!”
沒爹的,野種。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些最惡毒的字眼會從我親爹嘴裏說出來,說的還是我肚子裏即將降生的孩子。
他不該來!這裏根本就不可能有屬於他的幸福!
我隻覺得眼前一陣黑,後麵的事再也不知道了……
再次喚醒我的是一陣劇烈的疼痛。
我感覺我的肚子正在撕裂,醒來時周圍滿是醫生護士。
由不得我選擇,命運轟轟烈烈地進行著。
一場生死戰鬥後,我誕下了一個瘦瘦的小子。
曾經喊他“野種”的爸爸,站在床邊和媽媽一起用疼愛的眼光,看著那個眯眼睡覺的小子。除了他們之外,蔡家人也在,蔡家媽媽第一次出現在了我麵前,看起來那麼純樸不知事。
“恭喜啊,辛苦了啊。”蔡方生的媽媽對我說道。
蔡方生似乎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喜歡孩子,他摸摸小子的小粉拳,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就這樣吧。那天我這樣對自己說。
小子從此成了我世界的中心,以前在意的很多事我現在都看淡了,比如嫁給什麼人,比如外界怎麼看我。
蔡家人和氣,做什麼事似乎都無可挑剔,我一開始也很不習慣有陌生人闖入我的生活,但大家和平共處,相安無事,一切似乎又沒那麼難。
為了美好的寓意,我給小子取了個小名叫安安。
出院之後,我搬進了父母為我置辦的新家。裝修和家俬都布置得十分簡單,與我而言這些都已經無可挑剔。
我剛出了月子,媽媽擔心我自己照顧不好安安,留在新家陪我。
蔡方生的媽媽並沒有留下來住,看我們相處和諧,就收拾東西回了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