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呼吸間彌散出的酒味裏安然度過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我起來上班的時候,沈睿源還睡著沒有動。
他昨天乖乖吃了解救小糖片,今天應該不會過分頭疼。但肯定也不會很舒服,畢竟他喝空了好幾瓶酒。
我問李家傭人要來紙筆,留了張小紙條給他,寫上——
「醒來之後好好吃飯,不要再喝酒。想我的時候給我打電話,不想我的時候記得我在想你。」
寫完之後,用他手機壓著,然後躡手躡腳離開了房間。
臨走前,我有點擔心他,這種心情像是擔心安安……
難道從今以後我要多照顧一個兒子了?
我搖搖頭,揮散了自己腦海裏的念頭,匆匆上班去。
快中午的時候,沈睿源打電話給我,聲音還迷迷糊糊的。
“醒啦?看樣子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想我嘛。”我握著電話忍不住發笑,胸膛裏都是蜜意。
沈睿源語聲含笑,“我昨晚有沒有做什麼?”
“睡得很安穩、很沉。”
“太糟了。”沈睿源顯出懊惱。
和他打完電話後,我這一天心情都異常地好,可是晚上回到家,卻對上了媽媽的冷臉。
“你昨晚在哪睡的?”媽媽緊盯著我問。
她這副態度讓我覺得全身都不舒服。
我是成年人了,我一次夜不歸宿難道還要受家法處置嗎?
“在沈睿源朋友家。”我壓下心裏的一小撮火苗,回答了媽媽的問題。
“跟沈睿源一起?”我媽逐漸流露出幾分陰陽怪調的意味。
我抬眼看著她,想知道她拋磚引玉後那個問題。
“你們是不是已經有過關係了?”我媽問到這裏,雙眼瞪得鼓鼓的,安安見了害怕,趿著拖鞋跑出去找我爸了。
我有些煩躁,抓起被我媽丟在床上沒疊的衣服開始收拾。
“我問你話呢,宋安瑤,你聽見沒有?!”
我一臉不解地看她,正麵回答這個問題:“我跟他什麼事都沒有。”
“你就騙我吧,騙我有什麼意思?!你知道你這是什麼嗎?鴕鳥心態!自欺欺人!”我媽單手叉腰,好像被我氣得不行。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何必撒謊?
她又為什麼一口咬定我跟沈睿源已經進展到了那一步?
就算我跟沈睿源進展到了那一步,那也是你情我願的事。男未婚、女未嫁,在這個開放自由的年代,我犯了哪條禁忌?
“宋安瑤!你就是這麼不檢點、不自愛,才會摔了一跤又一跤啊!你知道沈睿源多少?他是真的要娶你嗎?要是他隻是跟你玩玩而已,你打算再生一個孩子嗎?!你是不是要累死我跟你爸?!我以前還在想你為什麼要堅持搬出去住,現在知道了——你就是晚上待不住,要去找人是吧!”
別人說得多難聽,都不會比親人說出這樣的話具有更大的殺傷力。
這是我媽,我親媽啊!
我覺得胸口痛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是,媽媽你說的都對。我不檢點,我不自愛。”我垂著頭,氣得差點話都說不完整,疊衣服的手微微發抖。
我媽更氣,一拍大腿當場大哭,“你真的要氣死媽媽啊!”
客廳裏的爸爸和安安聞聲前來,爸爸一邊問她這是幹什麼,一邊拉她出去。
我媽被拽走的時候還在罵罵咧咧地說:“宋明遠你自己的女兒你去管教吧!我反正是管教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