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莫非所言,雙方都投鼠忌器。
領頭黑衣人此刻手一揮,其餘的黑衣人立刻撲了上來,莫非不會用劍,也隻有拿著劍胡亂的揮舞。
這種毫無章法可言的劍法若是單獨對敵那可能被人一招就把劍挑飛,可現在局勢卻不一樣,那些黑人仿佛真的擔心傷及了他,居然被莫非逼得不敢亂動手,生怕刀劍無眼傷了他。
如此一來,王薛那邊卻是連連得手,慘叫連連。
黑衣人的領頭估計也沒想到居然會出現如此情況,手裏的拳頭一捏,目光一沉,而就在這時,如雷鳴一般的馬蹄聲傳來,卻是周圍護衛的東廠番子看到信號之後追了過來,人數多達百騎。
黑衣人的領頭思索片刻,拳頭一鬆,狠狠一瞪莫非,大聲喝了一聲,掉轉頭便朝另外一方麵奔去,其餘那些殺手也沒戀戰,齊齊上馬逃走,片刻的功夫也就走得幹幹淨淨。
此處又恢複的平靜,唯一代表剛才戰鬥過的便是地上留下的斑斑血跡。
王薛狠狠的喘了幾口氣,還劍入鞘,轉過身來問道:“公子可有受傷?”
莫非把劍朝地上一杵,擺擺手,道:“沒……沒有。”
現在這身子骨太弱了,這用了幾下劍就上氣不接下氣,難怪真正的朱由校二十多歲就死了。
王薛這才鬆了一口氣,心裏有幾分慶幸,道:“多虧了公子,否者的話……”
莫非道:“好了,好了,別說話,讓我喘喘。”
片刻功夫過後,那些暗中護衛的東廠番子也趕了過來。
王薛見此也鬆了一口氣,喝道:“護送太子殿下前往沈陽中衛!”
東廠番子立刻行動起來,護送著馬車朝沈陽城而去。
馬車被重新套上,莫非也坐回了馬車,心裏卻盤算起另外一件事情。
什麼人要抓自己?
自己悄悄離開京城,知道的人非常有限,對方不僅僅知道離開京城這件事情,還能知道自己行動的路線並安排伏兵。
結合這兩條,唯一的解釋便是泄露消息的人就在自己身邊。
王薛是王安派來的,對於一個伺候過神宗,現在又伺候朱常洛的老臣,他在宮中地位極高,而且後人對於王安的評價還是比較高的,以他識人的本事王薛若是有什麼不軌瞞不過他,那麼唯一的解釋便是!
玉兒?
想到此,莫非心裏不由一震,有些不相信的看向馬車另外一個角落看上去有幾分楚楚可憐,剛才被嚇得臉色都有些蒼白的小姑娘。
這一路都是她沿途伺候,什麼打水洗漱,伺候更衣,要是想要殺自己的話,她有很多機會才對?為何不下手?
就是這一瞧,原本楚楚可憐玉兒突然手一伸,一柄匕首出現在她手裏,但她並沒有刺向莫非,而是反手一劃,鋒利的匕首居然直接切斷了背後木質車廂,接著反手一拍,整個車廂嘩啦一聲瞬間裂出一個洞來,而她略微有幾分嬌小身軀幾乎在同時衝了出去。
外麵東廠番子麵對著突然的變故頓時有些慌亂,有人立刻大喊道:“保護太子殿下!”
而就在這片刻功夫,玉兒的嬌小的身影幾個起落間已經消失在密林之中。
前麵駕車的王薛這時候也反應過來,急忙拉停了馬車,鑽了進來,急道:“殿下……”
莫非擺擺手,苦笑道:“沒事,嗯……”
看著眼前馬車這個大洞,此刻心裏也赫然明了,為什麼作為刺客的玉兒原本有很多下手的機會卻沒動手,那是因為她或者她幕後之人需要把綁架這太子罪名嫁禍在金人身上,那就需要一個幸存者,一個楚楚可憐,沒絲毫背景的宮女的話比起王薛的話更加讓人信服。
除此之外,在熊廷弼防區出事,他多多少少也會被牽扯,畢竟死的可是太子,未來的儲君。
“沒想到自己這個廢物太子也有人想殺,這皇宮裏麵比起自己想象之中還嚴峻啊!”
莫非心裏不由的歎道,抬頭頭頂,剛才車頂也被玉兒給毀去了一半,破破爛爛的,透過車頂也能看到頭頂的天空。
現在已經八月,天氣多少也有幾分炎熱,風從破洞裏麵灌了進來多少有些覺得涼爽。
“王薛!”
莫非喊道。
“太子殿下,有什麼吩咐?”
王薛答應道。
莫非看著那些周圍的東廠番子,道:“讓他們都散去,按照之前我給你說的去做該做的事情,至於這馬車也換成馬,還有我們這衣服也得換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