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進忠原本也想利用客印月把自己義女推薦給太子,就如當初鄭貴妃把李選侍送給朱常洛一般,要是以後順利自己義女成了太子妃,那麼自己地位也就水漲船高,可現在看來自己想吃獨食是不可能的,至少得分鄭貴妃和李選侍一杯羹才行。
所謂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這無論是鄭貴妃還是李選侍都不是自己現在能得罪的,李進忠此刻也隻能強忍一口氣。
李進忠找她之後詳細把事情說了一遍,客印月也是聰明人,媚笑道:“既然是貴妃娘娘如此為我們著想,這點小忙自然還是要幫的,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客印月現在還是住在吃慈慶宮,於是在晚上的時候也親自準備朱由校最喜歡的菜,實際上就是炙蛤、燕菜、鯊翅等十幾種海鮮放在一起燴煮。
莫非原本今晚上是想見見何宗彥,不過何宗彥說外出,說要很晚才回來,也隻有作罷,回到慈慶宮的時候見客印月已經準備好了飯菜,想到她畢竟撫養了“自己”長大,於是也就坐下了下來。
客印月很會說話,小心翼翼把菜夾道莫非碗碟之中,這才道:“宮中現在那些宮女太監的現在可都在議論著太子殿下您呢。”
朱由校喜歡這種亂燉,可莫非一點都不喜歡,濃鬱的海腥味讓人聞起來總有些不舒服,卻也難以推辭,便道:“有什麼好談論的?”
客印月嬌笑道:“說殿下您昨天在朝廷之上大展神威,那些朝中老臣對您都是全是畏懼,沒人敢搭話。”
說話的時候,客印月身子微微的靠了過來,身上香粉一個勁的朝莫非鼻子裏麵鑽,已經三十多歲的客印月本來人就妖豔,就好像一朵正在綻放的花朵一般,渾身上下透著嬌媚,若非要用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尤物。
難怪曆史上朱由校對於她是寵愛有加,欲罷不能。
於是麵不改色,道:“誇大其詞,不必放在心上。”
客印月嬌聲道:“可不僅僅如此,殿下在大殿之上大放異彩,聽說皇上已經首肯,讓禮部給殿下選妃,現在入選的可都是各家的千金小姐,都已經十多人了。”
看上去很隨意一句話,莫非聽在心裏卻是一驚,今天早上早朝才定下這選妃之事,她客印月也不過是朱由校的乳母,晚上已經已經知道禮部已經定下了十多人,這些自己都不知道。
那到底是誰給她泄露的消息?於是也不動聲色,道:“選個太子妃而已,何必如此大張旗鼓。”
客印月可不知道現在太子殿下心機已經今非昔比,也沒在意,笑道:“那當然得好好選了,那可是給殿下您選太子妃,這太子妃以後可就是後宮……嗯,奴家失言了,嗯,對了,奴家倒是有一中意的姑娘,不如明日讓她進宮,讓殿下瞧瞧如何?”
瞧瞧?
莫非心裏冷笑一聲,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所在,現在的太子妃,以後後宮娘娘,安排自己的人來,仗著朱由校對她的寵信,她這如意算盤倒是打得精妙。而曆史上也正是客氏以後和魏忠賢兩人仗著朱由校的寵信,將整個朝廷弄得烏煙瘴氣。
她說出這番話也好,自己正好借題發揮一下。
於是原本打算去夾菜的手一停,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來,片刻之後把手裏的筷子一擱,不悅道:“本宮納妃,那是禮部的事情,這也是朝廷政事,乳娘還是不便參與為好。”
客印月萬萬沒想到莫非突然就變了臉色,可心裏還是沒怎麼在意,笑道:“都怪奴家,這不該多嘴。”
說著又拿起筷子給莫非夾菜,道:“這可是殿下最喜歡菜,多吃點。”
以她對朱由校的了解,她相信這一道歉朱由校也不會在追問什麼。
哪知道莫非居然站了起來,淡淡道:“按照朝廷慣例,宮女、女婢、乳娘等應該住在西二所,現在本宮是太子,自然不能亂了宮中的規矩,以免招來閑話。劉時敏,明日去西二所選一所好的宅子,打掃幹淨,就說是本宮的意思!”
在一旁伺候劉時敏也不知道為什麼莫非突然就變了臉,連忙道:“是!”
接著一拂衣袖,轉身便朝屋內走去,把客印月一個人獨自給扔在了哪裏。
此刻的客氏杵在哪裏,呆如木雞,旋即整個人就好像沒絲毫力氣一樣,整個人癱坐在地上,莫非並沒有直說,不過意思卻很清楚:你是乳母,不配住在慈慶宮,就該住在西二所!而考慮到你是太子的乳母,所以可以給你安排最好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