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宮中開始流傳當今太子殿下被邪祟附身,性情大變的消息。
這消息自然而言也就傳到了朱常洛的耳中,稟告給他的是王安,說罷之後,王安正色道:“臣立刻派人徹查此事,另外還請皇上下封口令,嚴禁宮中之人在談論此事。”
朱常洛皺著眉頭,卻輕輕的擺擺手,道:“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再說了,悠悠眾口,豈是禁就能禁的。”
王安心裏有些驚訝,便問道:“可若是不阻止的話,總不能隨意讓他們說吧,如此一來可有損太子威儀。”
朱常洛沉默片刻,沒有回答,而是問道:“太子有什麼動靜?”
王安如實稟告道:“太子殿下對於此事好像是當什麼都沒聽見,還聽說他晚上受何宗彥之邀前去府中喝酒。”
“何宗彥?”
朱常洛低吟了一下這個名字,道:“何宗彥是太子太師,本來也有教導太子的意思,這個時候他邀請太子喝酒,用意也很明顯,所謂危難時候見恩情,或許也就是如此。”
…………
幾天前。
“說我邪祟上身,性情大變?”
莫非略微有些吃驚的聽著劉時敏的稟告,難怪今天早朝的時候那些大臣看自己有了幾分異樣,卻是這個原因。
劉時敏著急道:“是啊,殿下,現在整個皇宮都快傳遍了,而且還有越傳越烈的架勢,要是不快阻止的話很有可能弄得整個京城人所皆知。”
莫非自然也知道這一點,想了想,問答:“怎麼阻止?”
劉時敏反而被問住了,想了想,才有些試探性的問道:“這……不如就讓東廠派人,把那些亂嚼舌根的抓起來,殺一儆百,自然就沒有人敢亂傳了。”
對於現在這太子殿下,他還真摸不清他心裏到底怎麼想的。
莫非搖頭笑道:“這樣做的確也就隻能治標不治本,要根治流言,首先得查清楚流言從什麼地方最先出現,這就好像治病,要治本才行!”
劉時敏疑惑道:“那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莫非道:“先查這流言從哪裏率先出現。”
劉時敏點頭道:“小的立刻去辦。”
時間又過了幾天,劉時敏送來了消息,道:“太子殿下,查出來了,這消息最初是從鴻臚寺流出來的。”
莫非疑惑道:“鴻臚寺?嗯……李可灼?”
自己當初和打了李可灼,還燒了他的煉丹房,他報複自己仿佛是理所當然。
劉時敏點頭道:“消息說李可灼一次酒後胡亂而為,被人給聽了去,最後才會在宮中大肆流傳,他本事修道之人,如此一說,也就讓人信服了幾分。”
不過莫非對於此事卻是將信將疑,心裏仔細想了想,道:“不像是李可灼。”
劉時敏驚訝道:“不是?可這鴻臚寺之中除了太子殿下當初打了他之外,和其他人應該沒什麼恩怨才對。”
莫非緩緩在殿內走著,邊思索便說道:“正是因為本宮當初打了李可灼,所以很多人覺得李可灼懷恨在心那是理所當然的,可如此一來反而不太可能是他,李可灼不是笨蛋,他非常清楚即便是酒後放出這些話若是被查出來他也是難免脫成皮,他沒那個膽子。另外,本宮之前駁斥姚宗文等人,講究的便是一個真憑實據,要是本宮沒真憑實據就問罪李可灼的話,那麼很有可能被人借題發揮,將我一軍。”
流言這個東西,哪裏來的什麼真憑實據,就算這是李可灼酒後失言,酒後之話怎能當真,要是光憑借這點就定他的罪,那豈不是打自己臉,這朝廷上那些文武百官之中不少人就等著這個機會呢。
若真是李可灼的話,得知自己酒後之言已經在皇宮大內大肆流傳,估計早就嚇傻了,應該急急忙忙來找自己請罪才對。
李可灼沒絲毫動靜,說明一點,他對於這事情或許真不知情。
暗中操縱這事情之人或許就在等自己大發雷霆,沉不住氣,找李可灼興師問罪,然後自己也就不知不覺之中掉進了他們的陷阱。
這皇宮大內,處處都是陷阱,這自己鬥的那可是人精,自己一不小心就會可能中了他們道,必須得步步為營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