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莫非的確選對了人,由何宗彥出麵,楊漣等人果然沒辦法推辭,在加上楊漣這人又耿直,所以第二天一行人就找到了鄭養性,威脅他去說服鄭貴妃。
鄭養性現在實際上最擔心的就是一件事情,那就是這新皇帝登基之後,原本受寵的鄭貴妃一下子沒了靠山,地位自然也就一落千丈,而她的地位降低,自然也就關係著自己。
所以當楊漣等人按照莫非說指點的說出來之後,鄭養性自己還真的害怕了。
他所貪圖的莫過於就是榮華富貴而已,對於權力他實際上並不熱心,要是因為自己姑媽為了爭奪權力而把自己搭上,這可是他絕對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於是在楊漣等人離開之後,他便急急忙忙的趕到了乾清宮去見鄭貴妃。
見到他來,鄭貴妃問道:“又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情了?”
鄭養性揮揮手,示意周圍的那些宮女太監都離開,這才走到鄭貴妃的背後,給她捏著肩膀,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很久沒進宮了,所以也前來瞧瞧您。”
鄭貴妃輕哼一聲,道:“你一天逍遙快活,什麼時候還惦記著哀家,你也別拐彎抹角了,有什麼事情你也直說吧。”
對於鄭養性的秉性鄭貴妃心裏還是非常清楚,而且見他遣走宮女和太監,說明還是有些要緊的事情要和兩人兩人聊聊。
鄭養性道:“姑媽,侄兒今天還真有些事情想和您商議一下。”
鄭貴妃半眯著眼睛,道:“商議?有什麼事情就直說?該不是又沒銀子了?”
鄭養性道:“沒有,是另外一件事情,就是……”
猶豫了片刻,鄭養性一咬牙,道:“現在這皇上登基都快三個月了,這乾清宮本來也及時皇上的寢宮,您住在這裏是不是也有些不合適了。”
鄭貴妃身子一僵,突然睜開了眼睛,扭過頭來,看著鄭養性,不悅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讓哀家搬出這乾清宮了?”
鄭養性連忙道:“姑媽您也別生氣,先聽侄兒說完,如何?”
鄭貴妃道:“你說!”
不說這話中已經聽得出有些不高興。
鄭養性心裏有些發虛,本來他就有些懼怕這個姑媽,現在見她生氣,心裏就有些打退堂鼓,可一想到楊漣說得那些話,要是在這樣下去,最後別說什麼榮華富貴,那掉腦袋都可能。
於是也隻有硬著頭皮道:“先皇已經駕崩幾月,這裏已經是當今皇上的寢宮,您現在還在住在這裏,已經讓朝中一些大人們心中很不滿。”
鄭貴妃有些生氣道:“那些不滿,倒是說出來,怎麼要我搬出乾清宮,那讓哀家搬去什麼地方,翊坤宮?還是幹脆冷宮!”
說著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對鄭養性怒道:“要是沒有哀家進宮,千方百計得到先皇恩寵,你有今天?就憑借你這幅德行,能身居如此高位?這鄭家能是皇親國戚,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鄭貴妃能獨得萬曆恩寵,自然也有些手段,現在發起怒來,鄭養性嚇得脖子不由的一縮。
鄭貴妃卻沒絲毫作罷的意思,接著道:“現在先皇屍骨未寒,這滿朝文武都未開口,你倒好,自己跑來讓本宮搬出乾清宮?你忘了今天的榮華富貴是怎麼來的?要不是哀家,你現在連在路邊賣菜都不配!”
鄭養性連忙道:“姑媽,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楊漣他們找到侄兒,要侄兒前來遊說你。”
鄭貴妃沉著臉,道:“楊漣?除了楊漣還是有誰?”
鄭養性道:“左光鬥、周佳饃等,七八位大人,他們今天一早就來到我的府邸,要我來說服你,並說要是依舊如此下去的話,身家性命都難保。”
鄭貴妃一聽這話,就好像火上澆油一樣,狠狠的一拍椅子,怒道:“大膽!他們幾個膽敢犯上?”
這些人以前神宗在的時候雖然不至於百般巴結自己,倒也不敢得罪,現在倒好,這神宗屍骨未寒,他們就開始折騰,在鄭貴妃眼中簡直就是造反一樣。
鄭養性有些無奈的歎口氣,道:“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現在這滿朝文武大臣有還有幾個向著你?再說了,當初福恭王和當今皇上為了爭奪太子之位那可是爭了十幾年,大臣們都說這當今皇上宅心仁厚,可連這平時隻知道做木工的太子都可以發狂一般打了崔文升和李可灼,還偷偷摸摸的去了遼東,害得姚文宗幾位大人丟官棄爵,現在還被關在大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