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丞相當然很滿意,手下要去將兩個人捆起來,他卻抬手製止,說:“最後一麵,還是老夫親自去吧!”
當然沒有人敢反對。
快要走出門,忽的想起來似的,又問:“寶藏的事情,有線索了嗎?”
跟在他身後的侍衛點頭,“早上打聽出來了一點消息,然後大家都追蹤過去了,他們說好了一有消息就會通知您。”
胡丞相這才鬆了口氣,剛來的那幾天他也親自跟著,但冰山實在太大,而且溫度不是他身體能受得了的,加上柳老爺出事時他在現場,被嚇到之後就趕緊撤了回來。
“外麵今天有什麼動靜沒有?”
“有!”
急急往前的身影頓了頓,皺著眉頭問:“什麼動靜?”
侍衛答:“不知道哪裏來的一群人,身手不差,小人看見時正在追著一個白頭發的怪人。”
“白頭發?”
“聽說是柳老爺的兒子,多年沒有回家,所以許多人不識。”
那柳老爺被冰掩蓋,這些天也沒有傳來被救下的消息,斷然沒了生還的可能,卻不知道他的兒子倒是回來了……
胡丞相邪肆的勾唇,眼底卻是濃濃一片陰鬱。
想了想又問:“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小人看見他的時候已經過了客棧,他應當是沒有注意到客棧的,丞相請放心!”
沒有絕對的把握,又怎麼可能真正放下心來?胡丞相沉默了片刻,毅然吩咐身邊一個中年男人:“客棧方圓十裏動靜都要隨時注意到,還有,防備著那老匹夫的兒子!”
中年男人飛快離去,胡丞相這才沉重的閉上眼,嘴裏念叨說:“連你的兒子,老夫也斷然不會放過,你可等著!”
侍衛在前麵推開官院的門,一開始下藥的小廝跳出來,眉開眼笑的說:“丞相,他們就在這裏麵呢!現在是要先把他們綁起來嗎?”
“不!”胡丞相好像毒蛇吐著鮮紅信子一樣,笑得極其狡黠:“先分別挑了手腳筋吧,免得他們醒過來你們就完了。”大炎尚武,北冥淵的出身也神秘得緊,胡丞相完全不敢賭。
侍衛還沒有走進天井,官房兩間屋子同時窗戶盡碎,在漫天殘渣當中,北冥淵和墨痕兩人施施然飛身出了房間,從大開的窗戶上。
胡丞相滿臉愕然。
北冥淵將他們說話的聲音一字不落的全部裝進了耳朵裏,此時看起來竟然一臉無謂,“朕的丞相,膽子可不小呀!”
胡丞相臉上白了又青,青了再紫,令人無限唏噓。
北冥淵話風一轉,驀的嚴厲:“胡在天,你當真輸的起?別忘了你的妻子女兒都還在京都,冰城人人現在隻道胡丞相愛妻,假如知道了真相……”
胡丞相並無懼怕北冥淵的意思,冷冷笑道:“那又怎樣?一個冰城……嗬!我連整個天下都能拿捏在手中,又怎麼會怕一個小小的冰城?”
言下之意,假如他得了金國,冰城當然能丟棄,不過一座城池罷了。
北冥淵萬沒想到胡丞相能說出這番大逆不道的話來,眼中最後一絲猶疑也去了,對墨痕斬釘截鐵道:“一個不留!”
胡丞相身邊的人,一個也留不得。
“北冥淵,你以為你是誰?一個小小的暗衛還想要了我的命?乳臭未幹的小孩,這裏不是做夢的地方!”
墨痕抬手將信號蛋扔向夜空,竟然沒有人看清了他是如何動的手。
胡丞相麵色大變,慌張道:“速戰速決!”隻能速戰速決,群龍一旦無首,瓦解就相當容易了。
墨痕首當其衝攔住衝向北冥淵的兩個人,一聲不吭,但出手迅急如閃電。
胡丞相暗地裏搜羅的奇人異士不算少,但墨痕好歹也是從小便陪養在暗衛裏,身手又豈是一般人能比之得上?
但胡丞相還是好在人多,墨痕三兩招以後便清楚了敵我的實力,暗暗告訴北冥淵:“皇上先走吧,與外麵的人會和……”
書生靠近胡丞相說了兩句什麼,一直坐壁上觀的胡丞相撚著小胡子輕輕挑眉,念道:“天不負我!”
北冥淵沉下臉,猜測一定跟寶藏脫不了關係,若是他今天真的敗在這裏,那金國就該真的民不聊生了。
冷戾的眉眼有越來越叫人恐懼的寒氣,墨痕支撐不下去,他竟然也親自凍死手來,襲擊向他的兩個人,驀的仰頭翻倒,口吐血沫。
再說墨言費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將那掩蓋在枯井上麵的蓋子移開了一小許的縫隙,因為石壁沒有落腳點,他隻能一次又一次的落回地麵上,直至筋疲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