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決強壓怒火,努力擠出笑:“母後說的什麼話,您大福大貴,長命百歲。”
太後滿眼冷然:“托你的福,哀家會的,現在皇上你可以去處理朝事,哀家不會把你的寵妃,怎麼樣的。”
赫連決眼中飛快的一閃而過猙獰的恨意,把目光頻頻看向我,示意我,讓我動太後。
我當然不會動太後,太後身體裏的毒是我讓赫連璽下的,我心裏清楚,隻要我一動,太後立馬會七竅流血而亡。
所以我身體僵硬著,抱著太後,一動不動,太後現在對他失望透頂,正是赫連璽橫插進來的好時機。
我才不會錯過可以讓赫連決和薑媚兒即將失去所有,生不如死的好時機。
“皇上怎麼了?眼神不好嗎?”太後就和他麵對麵,他對我使眼色,就算再隱秘,太後也瞧得一清二楚。
“多謝母後關心,兒臣擔憂母後。”赫連決說的裝模作樣,抬起衣袖擦了一下眼角。
太後靜靜的看他表演,也不再言語。
半晌過後, 我正納悶太後為什麼不讓關燕回給她診治,晨曦宮外響起馬蹄奔跑聲。
宮中縱馬,是殺頭的大罪,什麼人敢?
赫連決怒火無處安放,外麵的馬蹄聲,讓他猛然轉過身去,開口就要命令,一匹黑的發亮的駿馬,踏著院門而來。
一身紅色暗紋蟒袍的祈驚闕從馬上跳下來,讓赫連衍渾身散發的戾氣有增無減。
祈驚闕衿貴無雙,緩步的走了進來,對赫連決拱手行禮:“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赫連決氣得直咬牙,要說有這麼多黑衣人,他殺不了太後,祈驚闕來了他更殺不了,他隻得敲擊祈驚闕道:“九千歲好氣派,都膽敢在宮中縱馬。”
祈驚闕不緩不慢道:“太後遇刺,臣太過著急,等太後無事,自當會去大殿領罪。”
赫連決被他堵得啞口無言,隻得眼睜睜的看著他走向太後,單膝跪在太後的麵前,狹長的眼眸冰冷,對太後緩緩道:“臣來遲了,請太後恕罪。”
太後緊繃不動的身體,微微的鬆了一些,吐出一口帶著血腥味的濁氣:“哀家中毒了。”
祈驚闕眼睛一挑,看向關燕回,直截了當道:“關太醫,是臣舉薦來太醫院的,是可信之人。”
祈驚闕一句話道出關燕回是他的人,不但讓我心裏震驚,也讓赫連決覺得自己的咽喉被人扼在了手上,臉色變得相當難看起來。
整個房間裏的氣氛,沉悶如夜,陰陰如森。
太後點了一下頭:“哀家中毒,也是他提醒哀家,讓哀家別動。”
“那就讓他過來給太後瞧瞧?”祈驚闕不經意的說道。
我微微縮了一下瞳孔,祈驚闕狹長的眼眸中,盡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我看不懂的情緒。
“可!”太後吐出一字。
關燕回小心翼翼觀察了一眼赫連決,當下跪地給太後診治,而後掏出銀針,紮在太後的身上,“現在可以小心移動,千萬不要大弧度。”
祈驚闕微眯了一下狹長的眼眸,眼中的薄涼掠過我,當機立斷,讓人把我連同太後一起抬到坤寧宮。
聽到他這樣的決定,我覺得我的死對頭突然間可愛起來,並不是那麼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