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驚闕周身揮之不散的陰鷙氣息,襲向了我,讓我手腳發涼,全身冰冷,連連後退數步:“奴婢的確喜歡,多謝九千歲,奴婢……”
祈驚闕眼神漆黑濃稠,看不出任何神情,定定的停留在我身上:“別裝傻,酒兒。”
我渾身打了一個哆嗦,莫名的從他的言語中聽到的寵,無奈克製的寵。
“你想怎樣?”我把手中的萬佛字都摳破了,血染上了萬佛字的布,誓死如歸道:“想要殺了我解恨嗎?”
他聽到我的話,眼神一閃,抬起腳向我這裏走來,他的每一步,踏在我的心尖,讓我的心為之顫又顫。
我退的無路可退抵在宮牆上,一個死了又附在別人身上的靈魂,就像一個見不得光的怪物,人人得而誅之。
祈驚闕距離我兩步之遙停了下來,漆黑如霧濃稠的眸子,死寂一般凝視著我,裏麵有偏執,瘋狂,還有我看不懂的小心。
“你怕我?”祈驚闕眼眶發了紅,手微微攥成了拳。
我是侯府郡主的時候,活的肆無忌憚,神采飛揚,哪怕在他麵前敗了北,我依然可以高高揚起下巴,罵他混蛋玩意兒。
我的身份讓他不敢拿我怎樣,可是現在我有什麼,什麼都沒有,卑微如塵,見不得光的耗子,一心一意隻想報血海深仇,經不起任何喪命之患。
我咽喉微動,不自覺的吞咽害怕的口水,在他的目光之下,微張著嘴道:“等我報完仇之後,我就不怕你了。”
祈驚闕看著我,良久,伸出手來,要擱以前,他對我伸手我早就一巴掌揮過去,打開他的手,再說一聲放肆。
現在我眼睜睜的看著他的手,劃過我的臉頰,嘴角微垂,嗓音啞啞:“好好玩。”
我一愣,他漆黑的眸子蒙了一層霧,讓我再也瞧不清楚裏麵的顏色。
直到他遠去,我再也看不見他,我的心還突突的跳個不停,還沒有在他認出我的震驚中醒來,他到底是什麼時候認出我來的,又憑什麼認出我來的?
我帶著萬佛字,來到冷宮裏,赫連璽蜷縮在床上,環抱著手臂,臉色潮紅,渾身濕透發抖。
我的手剛觸碰到他的額頭,赫連璽雙眼猛然一睜,身體一翻,一撈我,把我反壓在破床上,雙手掐著我的脖子,雙目赤紅帶著害人的執拗,毀天滅地。
“赫連璽……”我艱難難以喘息地叫著他,手努力地夠著自己頭上的簪子:“你快醒醒……”
赫連璽像陷入夢魘之中,隻想掐死我。
窒息感襲來,我終於摸到頭上的簪子,毫不猶豫地按下紅寶石,簪子化成刀刃,刺進他心口上方。
鮮血噗嗤噴灑出來。
赫連璽動作停滯,我手中的簪子一用力,全部沒落他的肉裏,聲音冷淡如霜:“醒了沒有?”
赫連璽微張著嘴,大口的喘了一氣,“醒了,下次再看見我這樣,就離我遠點,離不遠,就像現在一樣,狠狠的紮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