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憤怒(2 / 2)

“是的,她喜歡海棠花,最愛海棠花。”赫連璽說著聲音沙啞起來:“我答應過她,往後餘生,給她種一園子的海棠花,陪她看春秋兩季的海棠花。”

“她回來了,我該履行諾言了,她還記得我,她終於把我和赫連決區分開來了,我很高興。”

“很高興,恭喜你。”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靠在車壁上:“到海棠林,記得叫我。”

在牢裏沒有好好睡覺,晃悠的馬車,讓我打起了瞌睡。

半夢半醒之間,到了海棠林。

這些日子我過來,哪怕是狂風暴雨,海棠花在風雨中飄搖,形成了絢爛的風景,現在,寥寥無幾幾朵海棠花掛在枝頭,像極了挽留最後的秋。

“已經敗了。”赫連璽手摸在海棠樹上:“找不到一隻完整的,就像你我一樣,再也回不到曾經。”

我抬腳往前走,沒有理他。

我深愛的男子,為了他,我搭上了身家,賠上了家族,到頭來,他讓我去區分他是誰?

可不可笑,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對我坦誠相見,我卻對他實心實意,奮不顧身,頂著我臉的假貨說的對,我心慈手軟,不夠狠辣。

來到了海棠林正中間,一顆最大的海棠樹下。

樹下有一個墳,墳上有一塊木碑。

木碑上寫著,愛妻薑酒。

不光是我看見,赫連璽也看見了。

他瘋了似的撲向那堆墳,用手抽掉木碑,折斷,扔在地上,用腳使勁的踩著:“她沒有死,誰給她立的碑?她是我的妻子。”

木碑上的字是用血寫的,血沾染了泥巴,很快就遮住了名字,再也看不出來上麵寫的是什麼?

“她死了,她的身體就在下麵。”我聲音薄涼無情:“不管你信與不信,她都死了。”

殺人不過一時的痛快,誅心才會讓人痛不欲生。

他不仁,我不義,我對得起他,是他對不起我在先,又想殺我,我何必對他心慈手軟,埋葬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性命。

“她沒有死,就在皇宮裏。”赫連璽踩著斷裂的木碑,跟我據理力爭。

我輕噗一聲:“死沒死,你心裏清楚,這天下最了解薑酒的不是你,不是赫連決,是祈驚闕,他都沒有動,你卻認定了,不覺得可笑嗎?”

赫連璽雙目圓睜,看了一眼墳堆,又看了一下腳下的木碑,張了張嘴,帶著滔天怒火,用力的去踹墳頭:“他認定什麼,他一個閹人,能認定什麼?”

“要不是他,我豈能和她分開,都是他,一切都是因為他,把她葬在海棠林裏,她根本就沒有死,才不要葬在海棠林裏。”

被沙土堆積的墳,被赫連璽踹成平地,他胸口起伏,怨氣難消。

我深深擰起眉頭:“赫連璽,你為什麼這麼恨祈驚闕?”

我和祈驚闕是死對頭,都是光明正大的你來我往,背地裏耍陰鬥狠我和他都不屑一顧。

赫連璽剛剛話中意思,他本該做皇位,都是因為祈驚闕,才迫使我和他分開,才迫使我死掉。

“你是他的人,你也該死。”赫連璽紅了眼,反身一撲,把我撲個正著,掐著我,把我按在他踏平的墳上,麵目猙獰,憤恨欲絕:“他讓我和她錯過,我殺了你,殺了他身邊的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