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我隻是一個小宮女。”我很可惜他爭奪我的碗時,把碗裏的好菜都抖落在地了:“逃不掉的,就別想辦法了,浪費吃食多不好啊。”
半明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姑娘,您對奴才有恩,奴才不能眼睜睜的看您去死,無論您做多少事情,在奴才眼中,您是奴才的恩人。”
他能來我很吃驚,我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我對他有恩,我也不相信他。
“我是你的恩人,你也不能鋌而走險。”我撿起地上落下來的菜,放在嘴邊吹了吹,扔進嘴裏,帶著沙粒的菜,咀嚼咯牙:“回去吧,有無數雙眼睛看著呢,別好不容易到了今天的局麵,別落的一無所有。”
“奴才本來就一無所有。”半明生怕我在撿地上的菜,把奪去的碗放在我的手上,眼中壓不住的一切,以及力表忠心:“姑娘救了奴才的義父,姑娘就是奴才的大恩德,奴才不怕一無所有。”
我端著碗的動作一頓,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我不會有事的,你不必擔心我,等到明日午時再說。”
祈驚闕在等著我向他呼救,向他求饒,他不會讓我死,所以我一丁點都不擔憂赫連璽對我趕盡殺絕。
“姑娘啊。”半明根本就聽不進去我的勸,“奴才不想隱瞞您了,你的斬立決,是新皇後向皇上討的旨,監斬的人是她。”
假貨為了軍號令可真無所不用其極,不惜拿我的性命來威脅我。
本來還有心情吃飯,現在沒有心情了,把碗往旁邊一放,手搭在了半明肩頭上:“你真的要救我?”
半明重重的點頭。
“那你去城外海棠林,折一株海棠花,放在皇上目光所及之處。”
半明有些不解,但是他沒問。
迅速的離開牢裏。
我看著擺盤不整齊的菜式,還是拿起筷子,全部給吃光了。
時光在流逝,過了響午時分。
獄卒進來,把我的眼睛蒙住,套上了袋子,帶出地牢,上了馬車。
馬車行駛搖搖晃晃,我的身體跟著搖晃,約摸走了兩盞茶的功夫,我張口道:“要把我送出城?還是讓我帶你去找海棠花?”
“你怎麼知道是朕?”赫連璽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驚訝。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讓半明給他送了海棠花去。
我,薑酒最愛海棠花,現在入冬季節,整個皇城有海棠花的地方就是城外,祈驚闕給我埋骨的地方。
我曾經和赫連決一起來過,把海棠花擺在他的桌子上,他就懂其中深意。
“最後一季海棠花,快開敗了。”我搖了一下頭,身體一斜,把綁住的手伸到他的麵前。
赫連璽知道我認出他來,伸手解掉綁住我的繩子。
我一把扯開套住我的袋子,以及眼上的黑布。
赫連璽坐在我的對麵,穿著一身便服,身上氣息溫潤,沒有任何攻擊力,淺褐色的眼眸,凝視著我,無害到了極點。
我坐在他對麵,深深的吐了一口濁氣:“明日午時,要把我斬首啊?”
赫連璽撇開眼睛,不與我對視:“你拿出軍號令,就是上賓,沒有人動你一根汗毛,你若拿不出來,明日午時,斬首示眾。”
我使勁的點了一下頭:“所以現在隻是看海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