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報完仇之後呢?我沒多想,我不知道那會,當生活又失去一個重心的時候,我又該何去何從?
嗬嗬嗬……我不知道。
“小姐,殷公子到了!”丫頭領著殷域上樓。
看著眼前的人,殷域的眼裏充滿了柔情。可惜背對著他的我沒有看見。
她瘦了。該死的她們是怎麼照顧她的?想到這,殷域的怒火上來了。
明顯的,我感到周圍充滿了怒火,莫名其妙的怒火。這裏,除了我和殷域,難道還有其他人嗎?我轉過身,試圖尋找那怒火的來源。
我可沒有莫名其妙就成為別人怒火的中心的愛好。
“殷公子請坐。”基於禮貌,我對著他點頭微笑。不想他接下來的話讓我當場進退兩難。
“我以為,咱們的關係已經不再停留在公子階段了。”她的這一聲殷公子,明顯的拉開了他與她之間的距離,這讓殷域心裏很不是滋味。
“嗬嗬嗬嗬……請坐!”確實,他的話讓我無以應對,隻能是沉默。
四周頓時被沉默所籠罩。
“那晚……”許久之後,殷域打破了沉默,他想知道那晚後,她過的怎麼樣。看著她悠閑的坐那喝茶,殷域突然覺得她仿佛離自己好遠,遠到一個不注意她就會消失。
那晚……我當然知道他在說什麼,他提到的那晚,讓我的神色稍稍的有了點改變,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您說笑了。看我不是好端端的在這嗎?”我假裝不知,有些東西,適合塵封。
“公子您不能進去,我們老板在會客。”
“滾開!”
這聲音讓我端茶的手有些不穩,宮奕,他來這幹嘛?
門口的爭執聲清晰的傳入我和殷域的耳中。
嬤嬤口中的老板,指的就是我,畢竟燕琴她們不適合出麵,所以……這擔子就我接下了,而她們,則是全力追查當年的事。
而我,也成就了我多年來的夢想——當老鴇。隻是沒了當初那中興奮。
容不得我多想,宮奕已經踢門而進了。我可憐的門啊!
“原來出身名門世家的宮少,竟也如此的粗魯。”沒多想,諷刺的聲音脫口而出。
看到房裏的人,宮奕有些愣住了,殷域,他也在這?倪雅,她瘦了,下巴比以前明顯的更尖了
“想必是宮少覺得冠芳樓的門太過單薄,想給你換門的。”殷域自然而然的就接下了倪雅的話,表麵上是替宮奕解圍,事實上,也諷刺了他的行為。
“這倒是,我們加主子不像某些人,經常混冠芳樓,卻不做點貢獻。”宮超然毫不示弱的頂了回去。
眼前的狀況,讓我覺得無奈與搞笑。這都什麼狀況?一來就是唇槍舌劍的,沒有硝煙的戰火,彌漫四周。
當我這是什麼地方啊?
“我說各位,有興趣,就坐下來喝喝茶,如果忙,那舞姬就不耽擱幾位。”喝了口茶,嗯,不錯,挺香的。
沒想到我的一句話還挺管用的。倒真是製止了他們的“戰鬥”,可是,這坐下來也沒停止折騰。
“你……”宮奕欲言又止,他想道歉,可是,又拉不下麵子。
我挑挑眉,很好,最近的人都喜歡跟我講話講半句,額,不是,是幾個字。唉!
“嗬嗬嗬嗬……我正和殷域喝茶聊天呢!”我強調了殷域,暗示他,打斷了我們。卻也說的他,宮奕,仿佛就是個無關緊要的人,“而且,我很好啊,好的不能再好!多謝宮少關心。”
我是好的不能再好啊,嗬嗬嗬……試問,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能有多好?
可是,明眼人都聽的出,我的話裏明顯的充滿了諷刺。
“誒,我說各位,你們今天都是來幹嘛的啊?”興趣那麼好,目標都是我?
“看你!”沒想到宮奕與殷域異口同聲的說,“哼!”
宮奕不悅的把頭撇想一遍。
喝,還真有默契!
但是,這都不關我的事兒了,不是嗎?
這一桌子的情景啊,我心裏苦笑,唉……
這光是喝茶我都喝飽了。“嬤嬤,準備飯菜吧,留兩位貴客吃飯!”除了這樣,我還能怎樣?“你們先坐,我換身衣服就來!”
在這看你們大眼瞪小眼,我還不如自己先閃,笨蛋才會留下。
“她是我的!”在倪雅走了之後,殷域看似漫不經心,卻信誓旦旦的說。
“不一定!”宮奕也不甘示弱。他對殷域的態度嚴重的皺眉。
“不一定?”殷域露出個嘲諷的笑。“你別忘了你府裏還有個人。”殷域好心的提醒他。
“哦?”宮奕不以為然,“她不成問題。”他知道他指的是誰,但是有一點奇怪,他是怎麼知道的。
“原來你這麼關心我家主子的啊?”宮超然看似崇拜的說,連他主子家的事都會知道,難道是……看來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那你不知道,她已經離開了嗎?”
說的好聽點是離開,難聽點,就是被趕。但,殷域似乎是毫不在意。
掏出懷裏的鈴鐺——吟鈴,殷域正色的說:“她是我的,一直都是!”
看到他手上的鈴鐺,宮奕心裏一震,不光是他,還有宮超然。他們當然對這鈴鐺不陌生,隻是,為何他也會有?
“嗬嗬嗬……很奇怪吧?”殷域很高興的看到他們那在他意料之中的表情,“這叫吟鈴。”
吟鈴?宮超然覺得不可思議,他聽說過吟鈴,這東西是用特殊的材質製成,有一對,戴上去之後,至死方休!
這倪雅,是惹到何許人物了啊?眼前的人不簡單,難道……他就是傳聞中殺手盟的盟主?
“殷公子還真是見多識廣啊!”有時候,奉承是必須的,隱瞞是必要的。瞧宮超然,就將這話發揮的淋漓盡致。
“盡管我不知道那晚她跟你之後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現在的她,由我來保護!”很難得的,殷域表明了立場。
“是嗎?”宮奕對此嗤之以鼻。“那我也告訴你,她已經是我的人了,不用你來保護。”
宮奕就是要氣死他。
聽到宮奕說的,倪雅已經是他的人了,殷域隻覺得心裏的火“噌”的就起來。
“你說什麼?”揪著宮奕的衣領,殷域陰沉的問,現在的他,想殺人。
“我說,”拽開殷域的手,宮奕平靜的說,“她已經是我的人了。”
這無疑是丟下一顆炸彈啊!殷域心裏的火徹底的被點燃了。
一個出手,他飛快的朝宮奕過去。他竟敢……
當我來到門口時,看到的就是這場麵,房間裏的桌椅板凳無一幸免,除了宮超然坐的那個算完整的之外。
行啊,把我這當練武場了,很好!
對著旁邊的嬤嬤嘀咕了幾句,看著還愣著的嬤嬤,我不禁煩了:“還不快去!”磨磨蹭蹭的,還想等他們拆了冠芳樓啊?
很快的,嬤嬤和丫頭一人端過來一盆水。
“朝他們潑過去。”這都冒火了嘛,當然是需要冷靜咯。
“這……”嬤嬤猶豫了,不是吧,這老板也太那什麼什麼了吧?
“潑!”我下了命令。
他們倆打架,我也火。
閉著眼睛,嬤嬤朝著那兩個打的渾然忘我的人潑去,這招還真管用!
突如其來的“雨”,倒還真是讓兩人停止了動作,一致的瞪向始作俑者。
連宮超然也是呆呆的坐那,我敢肯定,他那表情要是傳出去,他的一世英名,估計能保存下來的概率不是很大。
“要打架,出去!”我無辜的聳聳肩,倚在門框上,我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雖然全身都是濕透了,想發火,卻沒有。相反的,在看到來人之後,都是寵愛的表情。
受不了他們那火熱的目光,我自動閃人。
“你們要繼續在那發呆,我是沒意見。飯菜準備好了。”說完,吩咐了丫頭,我離開了。
“兩位……兩位公子,”好不容易把話說全咯,她們當丫頭的也挺可憐的有時候。“老板吩咐了,要你們先去換身幹淨的衣服。”
他們兩個人看起來都好嚇人,尤其是老板沒在的時候。
飯桌上,再次上演明爭暗鬥,唉!!
看著碗裏快疊成山的菜,再看看旁邊那兩個似乎還嫌我不夠多的人,我真是既無奈又好笑。當我豬啊?可是,心裏卻莫名的窩心,誰都喜歡被照顧。
隻是現在……
放下筷子,我再也不能坐視不理了。再不理,我的碗裏都可以媲美喜馬拉雅山了,至少對一隻小螞蟻來講。
我感謝宮奕對我的好,但是,心裏的恨還在繼續。我沒辦法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他讓我知道什麼是絕望的滋味,是他教會了我恨,讓我知道背叛。
我要報複,而我的報複,才剛開始!
“你們繼續。”我起身離開,我沒興趣陪他們,更沒興趣看他們給我夾菜。
回到房間,才發現原來她們三個已經在等我了。
“怎麼了?”很難得啊,那麼齊。但我還是不當回事的橫在太師椅上,我好累。
“殷域,是殺手盟的當家!”燕琴冷靜的開口。她們在倪雅來之前就商量,由誰來告知她這個消息,商量的結果,就是,燕琴。
“那又是為什麼?”為什麼要洗劫群芳居?
“他……”看了看慕淩和紫湘,似乎是想從她們那得到點支持,“他要得到你!”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我?聽到殷域是殺手盟的當家的時候,說實話,我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卻沒有多大的意外,似乎事情已經就是那樣。
但是,聽到他的目的,我懵了,是啊,為什麼會是我?我隻是個默默無名的笑女生,為什麼上天要跟我開這樣的玩笑?
就因為我,搭上了芬姨媽媽,搭上了群芳居的姐妹,更搭上了整個群芳居?為什麼,為什麼?
哈哈哈哈……
我笑了,大聲的笑了。
燕琴她們被倪雅的笑聲嚇壞了。
“倪雅,這不是你的錯,這不是……”看到這樣的倪雅,燕琴能感覺的到她內心的掙紮,可是,這真的不是她的錯。
“我沒事,我沒事,你們出去吧,我累了!”我打斷燕琴的話,我沒問她們是怎樣查出來的,但我知道,肯定很辛苦。線索是一點一點摸出來了,更是一點一點的打探出來的。
我要冷靜,我要冷靜。我不能再因為我,而毀了現在的冠芳樓,更不能毀了我身邊的姐妹們,還有,燕琴她們。
“我沒事,我真的沒事,讓我想想對策吧!”我將她們一個一個的推出房間。
關上門,我哭了。蹲在地上,我痛哭失聲。
臉上傳來溫熱的感覺,這是提拉米蘇。抱著它,我繼續哭,仿佛要把壓抑在體內的痛苦全部都發泄出來。
飯吃成這樣,任誰都沒心情,尤其是在女主角走了之後。但這兩人就是有本事一句話都不說的就離開。
回到住所,殷域就聽手下人來報,秋倌兒回來了。這讓殷域很好奇,是什麼樣的情況會讓她回來。
看著依舊驕傲的秋倌兒,可是眼裏的悲傷是騙不了人的,盡管她掩藏的很好。
“為什麼?”對別人,殷域從來不會花太多的時間。
“因為……”抑製住內心的恐懼,秋倌兒小心的說,“宮奕膩了。”隻能是這麼說,難道她要說她害倪雅流產,所以才被宮奕趕出來的?她相信,主上會毫不留情的殺了她。
她還要活著,她要報複。
“下去。”難怪,晚上的宮奕會如此的有恃無恐。
哭到不會哭,可是淚水還是在流。
“提拉米蘇,現在輪到我為別人做點什麼了是不是?”在跟殷域接觸的這段時間裏,我能感覺的到他對我的深情。
可是,這深情讓我想逃,會壓的我喘不過氣來。
“提拉米蘇,不管我今後怎麼樣,你都要好好的哦!要不你就去跟著宮奕吧,他不會虧待你的。”說著說著,我笑出聲來,“我怎麼感覺我像是在安排後事啊?嗬嗬……你也不喜歡的是不是?”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是跟提拉米蘇交換心事,明知它聽不懂,但它對我來說,是個安慰。
第二天,我不知道殷域和宮奕是什麼時候走的。我也不想去關心。有時候,悲傷能激勵人。
“主子,江湖上最近又莫名的傳聞,得奇女者得天下。現在整個江湖都在為之蠢蠢欲動。而且,傳聞還指出,奇女就在冠芳樓。”宮超然很是不解,為什麼江湖上會出現這樣的傳聞。
宮奕聽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找出謠言的來源。保護她!”似乎這也是目前他唯一能做的。
才想著今天能安穩一天了,不想,柳如風找上門來了。
“坐吧,柳公子。”今天的我,沒多少心情會客,尤其是曾經的熟客。
“叫公子不免太生疏了點嗎,倪雅?”柳如風富有趣味的觀察著倪雅。
他的話讓我心裏一驚,難道他知道什麼了?但是不可能啊!
“嗬嗬嗬……”我隻有裝傻了,“公子說笑了,奴家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那天,閻謹抱著你離開,我們都看到了。”柳如風不計較她的裝傻,卻也好心的提醒了下她。
閻謹抱著我……完蛋了……
我一臉的挫敗,更是埋怨的瞪著柳如風。
“別瞪我,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讓我找的好苦!”一句話,道出柳如風心裏所有的酸楚。也讓我鼻子泛算。
“大哥……”撲進他懷裏,我放聲痛苦。
天知道柳如風等這聲大哥等了多久,曾經還以為今後再也聽不到了。整個房間裏,充滿了我的抽泣聲。
“讓你受苦了。”她是真的受苦了。
“大哥……”賴在他的懷裏,我不肯離開。我貪戀著他的溫暖。
“乖!”拍著她的肩膀,柳如風的話裏,充滿了寵溺與疼愛。他終於找到她了,原來,她一直就在身邊,但是,她瘦了。
聰明的,柳如風對她的事選擇不說。她受苦了……失去寶寶,這樣的打擊,他不想再提,更不想去揭她的傷疤。隻要確定她平安的活著,他就已經是心滿意足了。
“瞧你,哭的都跟個小花貓似的。”未了,柳如風還不忘打趣她。
“大哥你真討厭。”他的話,讓我破涕為笑。原來,這就是有大哥的感覺啊,真好!
“將來,你有什麼打算?”
“你已經不是第一個問我的了。”燕琴早在他之前就問過了,隻是,我也還不知道。突然,腦海裏出現一個想法,把他與燕琴湊成對。
哈哈哈……這主意不錯,但我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卻也有點躍躍欲試。
風平浪靜的日子誰都喜歡,但是……平靜的太久,似乎就不那麼平常了。有些東西不能再隱瞞了,就像我的肚子,再也鼓不起來了。
正當我犯愁怎麼跟燕琴她們說的時候,冠芳樓又不安生了。
這冠芳樓啊,聚集了各式各樣的武林中人,看都看的出,雖然打扮過了,可該什麼樣還是什麼樣。這讓我一度以為有開武林大會的錯覺。
可是不對啊,就算要開,也不會是在冠芳樓啊,再說,都還沒人來跟我報備呢!
雖然我是沒見過武林大會啦,有那麼點期待。不過電視上不都有演麼?
好在我家的妞們都見識過,依舊是該咋嘀就咋嘀!反倒是我,第一次看到那麼壯觀的場麵,多多少少有些吃驚,還有些興奮。
隻是,一天是隨即,兩天是巧合,但第三天……接連三天,我的興奮全被磨光了。而這也不那麼巧了。
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我派人打聽,這打聽的結果,讓我暴跳如雷,就差沒摔盆砸碗了。
“混蛋王八蛋……哪個龜孫子,居然又傳出這樣的謠言?媽的!”還得此女者得天下,更是指出了在冠芳樓,靠,這還得了!
我的髒話,讓燕琴她們大吃一驚,有多久沒聽到倪雅這麼有力的罵人了啊?想著想著,燕琴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揚。隻是我沒注意到。
一想到這我就火大!
“是不是你們?”憤怒很容易讓人失去理智,我就是典型代表。我把矛頭對準了在場的三位。
“你開什麼玩笑?”慕淩第一個跳起來,反觀燕琴和紫湘,前者依舊是平靜的一張臉,而後者,濃濃的擔憂。
“沒有你的指示,我們哪敢亂來啊?”接收到倪雅的怒視,慕淩繼而小聲的埋怨。
她也沒說錯,不是嗎?慕淩的話,讓我沮喪的癱在椅子上。這到底會是誰呢?居然直接就吧矛頭對準了冠芳樓?
看來對我們的情況絕對是了解的不能再了解了。
“那會是誰,宮奕嗎?不可能!宮超然?除非他不想活了;柳如風,沒這道理;閻謹?給他這個膽也沒這個量;那到底會是誰呢?”我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排除了,這讓我陷入迷霧中。
生平最討厭的就是猜謎,偏偏現在……
“你們說呢?”幹脆,把這燙手山芋丟給她們,我懶得去猜了,人都要崩潰了。
“不好說!”久未出聲的燕琴給了我一句。
我瞪了她一眼,她不說話,絕對沒人當她是啞巴。
“那會不會是殷域啊?”慕淩小心的問,她現在還不想被某人瞪。雖然她的想法是挺不錯的,但是有人替我反駁了。
“笨!”紫湘不滿的皺眉,“光是從殷域看倪雅的眼神就知道了,那深情,絕對不亞於宮奕!”
我汗!!!!還以為她會來個多大的高論呢,沒想到,是讓我頭頂出黑線的高論!
頓時,我覺得無比的煩躁。
原本想找機會解釋的,也因此被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