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媽媽有些撇嘴。
“那不知姑娘荷包裏裝了多少銀兩?有個準數,老身也好……”
“二十……”
“兩個荷包,共計二十八兩碎銀,五張銀票,都是一百一張的大成通票。”程言瑾再一次搶在程言畫前麵報出了價碼,“煩請媽媽帶話,程家風骨,少一文不成,多一文不納。”
廖媽媽低頭垂首彎著腰團團福了一圈兒的禮,渾身冷汗的退出了屋子,一路小跑著出了程家。
百年程家,風骨卓然,誠不我欺也!
程言瑾卻是想要開口說是五千銀票,以程家如今的狀況,一個庶出的姑娘萬不可能有,五百兩是她比照著前世景家姑娘的例銀所報。
“三姐姐……”程言畫兩眼放光的挽了程言瑾的胳膊,那不停眨呀眨呀的眸子赫赫在說,怎麼還多出來五百兩銀子?
“瑾姐兒,你來說!”文老太君啪一聲將手上的珠串甩在了桌上。
呃……
程言瑾頭皮有些發麻,拉著程言畫在文老太君麵前跪了。
“祖母容稟,放燈那天,二姐姐與五妹妹的荷包都遺失了。若非我的荷包一直在晴蘭懷裏,怕是也難幸免。
起初,孫女兒隻覺得許是人多的時候被偷兒給借走了,沒多想。適才聽了廖媽媽的來意才品出不對味,便使了綠荷去秋實院請了二嬸娘與五妹妹過來。
我們晚回了半個時辰,也是因為這樁事兒。”
什麼?程言容的荷包也失了?幸好今天拿來的是程言畫的,這要是程言容的……
眾人心中一陣後怕!
“如此大的事兒,當晚回來為什麼不報?這幸虧拿來的是畫姐兒的……”劉氏瞪著眼喝問。
程言瑾抿了抿唇,“二姐姐當日帶的是用來打賞的普通荷包,沒有識標,沒裝絲帕,就隻裝了幾兩散碎銀子,失了便失了,沒必要再讓祖母跟著鬧心。而五妹妹隻是一個九歲的小孩子,誰能想到這景家……”
文老太君瞪了一眼程言瑾,沒好氣的讓她們起了身。
處變不驚,處驚不亂,這才是程家嫡長房嫡長女該有的儀範!
“既然提了程家風骨,那你為何又多要了五百兩?”
劉氏帶著程言畫一到,文老太君便將事情料了個大致,卻唯獨沒料到程言瑾會多要五百兩銀子。
程家雖然沒落了,有這五百兩也添不了起色,沒這五百兩也不會短了開銷。實在是想不通,她此舉何意。
“壓驚。”程言瑾淡淡一笑。
壓驚?這可真是……
劉氏一臉愕然的瞪圓了眼,這程言瑾還真是一次一次刷新著她的認知。
威嚇她,幫畫姐兒,訛景家,這是從前的那個萬事不問、獨善其身的三姑娘?
在凝暉院裏程言畫就表明,她隻要她自己的那二十兩,多了一文不取。那五百兩就全都歸了程言瑾。
程家裏一派祥和寧靜,景家裏卻是一陣雞飛狗跳。
廖媽媽出了程家大門就直奔景家,進門便把荷包與絲帕甩到了景家二太太金氏麵前的桌上。
“二太太,你們景家搶人一個九歲小姑娘的荷包,搶就搶了,何苦還要再讓老身送上門被人羞辱?程家可說了,兩個荷包,共有碎銀二十八兩,銀票五張,一百一張的大成通票,今晚落日前見不到,明日便告官,東西都在這了,二太太自己個兒瞧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