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程將軍令暫接黑裕關一應軍務！
聽了這話，高成棟與侯梓對視一眼，兩人眼底皆流轉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眸光，卻終是什麼也沒說，默默的站在了程言瑾的身後。
黑裕關這裏的大小將領才不管那麼多，隻要是他們心中認定的程將軍前來接管黑裕關就好。
“朵顏和韃靼各領兩萬兵將，同時大兵壓城，諸位心中可有退敵之策？”
程言瑾話語出口，所有人都麵色沉鬱的搖頭。
這黑裕關隻有區區萬人的兵力，連個能領兵出戰的主將都沒有，哪裏有什麼退敵之策。
“不瞞將軍，如果將軍不來，待朵顏和韃靼聯合攻城時，我們也隻能拚死一搏，以身殉城。”
“大兵壓城，內無主將，外無援兵，在這種情形下，末將其實已做好了與城池共存亡的準備。”
“是啊，死戰以殉，總好過坐視黑裕關被屠城。”
屠城！
這兩個字兒，是用鮮血染成，是用人命鑄就，沉重而積鬱！
“是啊，黑裕關不隻有我們這些守軍，身後還有數萬民眾，韃靼凶殘，破城必屠，百年來從無例外。”
趙千戶說完後，又咧嘴笑了。
“不過，有程將軍坐陣，不論是朵顏還是韃靼，來多少都討不了好，黑裕關會成為第二個曹家寨。哈哈……”笑聲粗獷而豪放，還透著一絲驕傲與自豪。
呃……
程言瑾滿頭的黑線，曹家寨那一仗對他們的影響太過深遠了，可那都是蕭翌的手筆啊。蕭翌啊蕭翌，你來了兩天，卻給我留下了一口永遠都摘不掉的大鍋。
“咳，諸位。”程言瑾清咳一聲，“曹家寨背靠天險，又有兄長精心布局，叔父策應，還有白馬關與古北口兩位將軍的配合，才能順利退敵。
可黑裕關不是曹家寨，沒有天險可守，沒有精兵良將，也沒有古北口與白馬關的配合。”
眾人剛被趙千戶那話提起來的心氣兒，又泄了幾分。
程將軍再厲害，終歸也是巧婦難為無米火炊。
黑裕關不但兵稀將少，要守四處城門，兵力還有些不足，縱然是程將軍帶來了五、六千人，也仍是杯水車薪。
“請問，程將軍的兄長與叔父……”
“已到黑裕關外圍，剛剛收到兄長的來信，讓我暫接黑裕關一應軍務，與他配合，先打掉北城門外的韃靼。”
程言瑾看了一眼眾人的反應，繼續說道：“兄長的計劃是，佯攻朵顏，實襲韃靼，我們這樣……”
高成棟聽得兩眼直放光，兵法有雲，實則虛之，虛則實之，虛虛實實，兵家上策。
“將軍的意思是，東城門外與北城門外，全都安排人佯攻，然後大軍在中間地帶埋伏打援兵。哪邊增援打哪邊，如果朵顏不援，咱們就實打韃靼。若是朵顏援了，咱們就掉過頭，打朵顏的援兵，是這意思吧？”
聽懂的人滿臉激動，沒聽懂的人則皺起了眉頭，“若是朵顏與韃靼兩邊同時都發援兵呢？那咱們這點兒兵力怕是不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