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煙芙蓉繼續道“我一生都在愛恨之間糾葛,根本無意重整迷仙教.如今也是機緣巧合,你是我的女兒,也是她們心中可以繼承教主之位的又一人選,而你也需要用他們的秘技恢複容貌.蓮兒,如你願意,你就代為娘接管迷仙教吧!”煙芙蓉後麵的一句話,說的有問詢,也有懇求.
“我?”我猶豫了一下,心想做教主也不壞哦,就是不知道迷仙教是不是很有名哦!“娘,孩兒願意聽從母命,孩兒一定會讓迷仙教重整旗鼓,重振輝煌.”我都不知道自己倒底是貪戀迷仙教主的一個虛榮,還是真的不忍心拒絕煙芙蓉的懇求.
煙芙蓉苦笑了一下,也許隻有她才知道做這個教主要付出的代價吧,畢竟自己的母妃就是在青春壯年時,突然白發蒼老的.
跪在地上的十二使樂了,眾人又是聲音高亢的齊聲道:“屬下感謝教主仁厚,以免迷仙教百年基業毀於我輩手中.屬下今後當甘腦塗地,盡心竭力輔助教主,重振我教威名.”
我暈啊,感情這以前的迷仙教都是這麼訓練人的啊.說的話都一模一樣,怎麼讓我想起在現代看電視時的任我行呢?!
“咳咳”,我有點手足無措的對著這些死心眼的使者們.“姑姑們,快快請起呀!快起來呀!”我順手扶起離我最近的紅衣,其他使者們也紛紛起身.嘴裏還不忘道“謝教主天恩!”我一臉黑線啊,這哪是什麼天恩哪,她們是要我做天殺的才對.
這十二使怕我後悔一樣,當即決定,有人去準備銀針,有人去準備染料,有人去準備花案.說完,紛紛施禮告退,行動去了.“喂!喂!不用這麼著急吧?!”我看著剛才還滿屋子轉的十二使紛紛退去,隻留下我和煙芙蓉兩人.轉身,我看到她的臉上有隱隱的憂慮.
“娘,你累了吧?”“怎麼?你是不是覺得十二使會搞什麼鬼?”我扶著煙芙蓉坐在床邊.煙芙蓉看著我輕輕的搖了搖頭.“為娘不是擔心十二使,他們稱你為教主,自然會對你竭盡忠心.”“娘,那你…?”煙芙蓉拉過我的手,放在她的掌心裏,有是一聲輕歎,“孩子,娘也不知這樣做對你是好還是不好?”
我聽的一頭霧水,知道她一定是要告訴我一個很大的秘密.“蓮兒,你可知為什麼娘要明日與你師傅成親後就離開你?”“難道娘不是想和爹過二人世界?”我傻傻的反問.煙芙蓉被我的傻氣逗樂了,瞟了我一眼,“傻孩子!娘即使要過二人世界,也用不著離開你呀!”對哦,我好象明白過來.
“是因為車烏國的殺手已經追到了這裏.”煙芙蓉雲淡風輕的說著.“什麼?”我可是嚇了跳了起來.“娘,”我眼睛盯著她的臉,生怕漏掉一個細節表情,“你怎麼知道的?”“是紫衣她們發現的.”
“現在他們都盤距在離霧鬆山不遠的鎮子裏,他們到現在還不行動的原因,恐怕是要等一個什麼重要的人物,所以不想打草驚蛇.”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的不知所措,緊張的看著煙芙蓉.她還是那麼淡定,伸手拉我坐在她身邊.“孩子,為娘一生之中,最後悔的一件事情就是逃婚,為娘逃避的是自己的責任.為娘一生中最恨的就是自己呀,因為自己的不負責任,讓我西梁皇族遭受滅族之災啊.”
頓了頓,調整了一下悲憤的情緒,她又道“為娘一生中最無悔的就是真真正正的愛過一場,一世為人足以呀!”“娘,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以後你和爹好好的生活,把過去那些事情都忘了吧.”我勸慰道.煙芙蓉看著我含笑點點頭,眼光下移到了她握我的手上.她緩緩的將她右手上的一枚鑲嵌有精致花朵的戒指取了下來,拉起我的右手,緩緩的戴在了我的右手食指上.我看了看,那戒指上的花朵十分好看,象玫瑰,又象牡丹,在我的手上發出淡淡的藍光.
“娘,這是..?”“這是我娘留給我的.”“你做了迷仙教的教主後,不要吃她們給你配置的丹藥!”煙芙蓉突然厲聲道.
“為什麼?”我被她突然間的變臉弄的有點茫然,大腦不加思考的問道.“因為她們的丹藥雖可以讓你能很快修煉上層武功,但是卻會讓你不能再愛上任何人,否則隻能以命來做代價.”我的腦子轟的一下,被她握著的手不自覺的哆唆了一下,心想,這是什麼狗屁教主啊,難不成是讓我斷情絕愛?越來越感覺迷仙教肯定是個什麼不為人齒的邪教了.
正在說話間,先去討論繡花方案的兩名使者扣門進來了.手上拿著幾個畫好的圖樣給我和煙芙蓉過目.我看著這些圖案,看不出是什麼花,花瓣繁多,覺得好亂,這要是畫在我臉上,還不如那塊疤看著養眼呢.
煙芙蓉也是皺了皺眉.那兩名使者見狀,都麵有愧色,“主子,教主,我等不會畫畫,實在想不出什麼好樣子來.”我看了她們一眼,抿嘴笑道,“沒事,是時間太倉促了,要不..”沒等我說完,那二人撲通跪倒,我心裏暗歎道:怎麼又跪呀!“教主,您萬萬不可改變主意呀.我等願誓死追隨教主.”
“嗯,那個,你們先起來.”經過這幾次,我也知道,跟這些死心眼的邪教徒來說,沒什麼道理可講,隻能是拿身份壓她們了.那兩人對視了一眼後起身道“謝教主.”我轉眼看看旁邊一臉讚賞的煙芙蓉,又看看眼前這兩個木雕,眼珠轉動兩下,忽然想到一個好圖案.
“娘,你看我要是在這繡朵蓮花可好?”煙芙蓉聞言細細的看向我的額間,也欣喜的點頭道“嗯,我兒果然有見地.蓮花正配你.”不勞他人,煙芙蓉走到桌前,鋪開宣紙,畫了一朵盛開的蓮花.對著兩名使者道“蝶衣,你們照這個樣子為教主繡吧.”“是,屬下告退.”.
待到下午太陽偏西時,去找染料和銀針的人也都回來了.我雙手扶腮胳膊撐在前殿的八仙桌上,看著身邊忙碌準備的十二使,突然覺得其實那塊小疤痕對我也不是很重要.不過大家都已經那麼賣力了,這時候我要說不繡了,那是不是會被人劈啊.
我正胡思亂想著,紫衣走過來,畢恭畢敬的施禮道“教主,請讓屬下為教主淨麵.”我抬頭看著她手中的麵巾,聽話的應著.繡花的程序是這樣的:紫衣先給我擦幹淨了要修補的那個小疤痕的皮膚;接著有人在我的疤痕處,先用筆輕輕的對照著旁邊的圖樣畫出一個小小的蓮花;然後旁邊有人將浸泡過染料的薄紗敷在我的額頭;這時候我本能的閉了眼睛.感覺到有細小的針尖在我的額頭輕輕點點,有點癢,卻不怎麼痛.點針的人小心翼翼,動作極輕速度卻極快.沿同一條軌跡反反複複點了好幾次.
我坐在那裏閉著眼睛感覺頭暈暈的,恍恍惚惚的就睡著了.等我眯蒙著眼睛被人叫醒的時候,發現煙芙蓉正滿眼欣賞的看著我.我會意的一笑,知道繡好了.“娘,我都睡著了.您快坐.”我起身扶她,煙芙蓉兩眼放光,一臉驚愕道“我兒傾國傾城傾天下啊,天下第一美人非我蓮兒莫屬.”我一聽,差點笑噴,感情這煙芙蓉潛在的還是個色女啊.
見我起身,十二使排成兩排,紫衣恭敬的上前施禮道“主子,教主已經清醒.請主子為我等做個見證.如今教主已經承接迷仙教十二使的秘技服侍,並且已經接管了上任教主的傳位神戒,我等今日要在這慈雲庵中舉行教主的摩拜大禮.主子是現任教主的母親,按迷仙教教規,教主即位後,主子既是我迷仙教的聖母.”
我聽著傻啊,什麼跟什麼呀,聖母,難道這迷仙教是從基督教演變過來的?還是迷仙教是基督教的前身啊?煙芙蓉神情自若的點點頭,轉頭對我道“蓮兒,既然眾誌成城,你就不要再推辭了.為娘今日便為你當這個即位見證人.”我也知道沒什麼好推辭的,就點頭答應.
其實說是即位大禮,也不是什麼隆重場麵啦.就是尼姑一排,有頭發的一排,我坐在中間上位,煙芙蓉坐在側位,十二人再齊齊的跪倒,高呼教主仁德,竭盡忠心什麼的.我大致感覺就象東方不敗或者任我行一類的,等她們不再高呼了,我高聲讓她們平身.又說了幾句同舟共濟,共振本教聲威一類掉牙的台詞.
是夜,用過晚飯,我又陪煙芙蓉小坐了一會兒後獨自回房,望著桌上昏暗閃動的燈火,想想明日就要與娘分別,心中有無數的悲傷湧來,眼裏不知何時已經一片水霧.從我來這個世界上,相伴時間最長的當屬煙芙蓉,而今卻要天涯陌路,不知以後生死兩茫茫.拿過銅鏡,看著這張絕美的臉,那朵小小的蓮花顯得格外耀眼,抬手輕輕的觸摸它,娘的恩情一點一滴的在眼底浮現.
我正在獨自哀傷,忽然窗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聽起來不隻一個人在向這邊奔過來.我心下一驚,慈雲庵中雖然現在並無有外人居住,但是煙芙蓉平時對屬下管理非常嚴苛,入夜後,大家都是各安居所,從沒有人亂跑亂串.不安的感覺襲上心頭,一定是出什麼事了,而且是大事.想到這,我急急的推開門,卻驚訝的看到隨緣師傅正氣喘噓噓的奔過去,直衝煙芙蓉的房間.“師傅?!”我下意識的喊了出來.隨緣師傅順聲音瞥見我,隻愣了一秒鍾,再不猶豫,直接拍門“芙蓉快開門,開門!”話音未落,門唰的打開,煙芙蓉批著衣服站在門口.“他們來了?!”煙芙蓉衝口而出.“嗯!”師傅神色凝重的應了聲,眼神悲切的看著煙芙蓉,兩人對視,竟有千言萬語無從道起般的感覺.
“娘?”我打斷了他們的對望.“娘,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主子,主子….”紫衣和紅衣率先奔進來,後麵十使也陸續跟了過來.我看了一眼神色慌張的十二使,又轉頭看向煙芙蓉,心中已經預感到是什麼事了.“哎!”煙芙蓉片刻驚慌後,這會兒反而淡定從容.“他們苦苦追了我近三十年!”話說著,她苦笑了一下,“始終是不肯放過我!”“也罷,如今我也厭倦了,索性就是一條命,我早就不想活了!”“娘!”“主子!”“不要!”眾人同時出口,速度竟然是一樣快,都有些意外.“芙蓉,你不能放棄!”還是隨緣師傅接了話道.“是啊,娘!”我走近煙芙蓉,拉緊她的手.
煙芙蓉看向我,神色淒然的苦笑道:“孩子,你不懂.”“他們是一定要置我於死地的!就連我身邊的有關係的人,也都不會放過!”說到這裏,煙芙蓉突然想到了什麼,口氣急切的對我說:“你快走,你快離開這裏,不要讓他們看到你和我在一起.快走!”“娘,”我被煙芙蓉手上的力道推的向後退了兩步.“我不走,娘,我不走!”“是呀,聽你娘的話,趕快離開這裏!”隨緣師傅也意識到了什麼似的,附和著煙芙蓉的決定.十二使這時也想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希望我離開,但又不能舍棄煙芙蓉,不知如何是好.
“娘,你不要趕我走!我也不會武功,你讓我走的話,不是往死路上逼我麼?!”我拽著煙芙蓉的手拒絕道.煙芙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十二使,眼底淚花盈盈,“讓十二使帶你走,帶你回西域!”“娘!”“我不能留下你和師傅!”我頓了頓,腦中想到一個不讓她有拒絕餘地的理由,“您剛才也說了,仇家是不會放過任何你身邊的人的.我是您的女兒,難道他們能放過我麼?”“這…”煙芙蓉被我一頓炮轟,也有點無言以對.“娘!”我見煙芙蓉正在猶豫,趁熱打鐵的說“我留在娘身邊,娘有武功,也可以保護我的.”“萬一,萬一我們敵不過他們,女兒也要留在娘的身邊,免得到處去漂零,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說到傷心處,我淚如雨下,與煙芙蓉抱頭痛哭.一半是為了不與煙芙蓉分開,一半說的也是真心話.想想,這個野蠻的世界,我這麼個弱女子,離開煙芙蓉後,肯定是寸步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