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鄉郎有夢
蓮薰見到沙利皇時,已經是入夜時分.禦書房中燈火通明,沙利皇恬靜地躺在長椅上睡著了,這一次他真的睡的很香甜,今次夢中沒有迷仙教屠殺車烏皇族的惡夢了.小太監看見皇後來了,都忙跪地請安,蓮薰剛想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弄出聲音來,淺睡的沙利皇已經醒來.金沙利的心中不由地一陣寒意,這是十餘年來他每次見到皇後時都有的一種感覺,雖然他也不明白這種感覺是為什麼,有時他也奇怪為什麼自己這麼不喜歡這個女人,還能一直與她相敬如賓?“皇後,你找朕有事?”蓮薰突然緊張,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做才不會讓沙利皇起疑.稍稍遲疑後,蓮薰彎身福禮柔聲道:“臣妾拜見皇帝陛下?”沙利皇一愣,怎麼今天皇後稱自己為“皇帝陛下”?顯得很是生份啊!蓮薰注意到沙利皇的詫異,低眉快速思考自己是否什麼地方有破綻?“哦,臣妾拜見陛下!”蓮薰慌忙改口道.
“皇後請起!”沙利皇不由自主地對著今天的皇後客氣起來,以往他是心裏想逃避皇後,可是好象自己的大腦又不聽使喚,總是對皇後故做親近.蓮薰輕輕起身,規矩地站在一邊,看也不敢看沙利皇一眼,低著頭小聲道:“臣妾來打擾陛下,是想請陛下早日下旨成全太子和蓮薰!”蓮薰感覺自己的話說的特別別扭,到現在她還是不太能適應自己以後不叫蓮薰這個名字了.沙利皇沒有說話,而是一臉疑惑地盯著眼前的皇後,怎麼今天的皇後不是風情萬種了,也不是對自己討巧獻媚了,而是拘謹地站在一邊小聲說話.蓮薰見沙利皇沒有回複,偷偷抬眼向他瞄了一眼,沙利皇原本探究的眼神中突然閃出一道震驚的光芒,這個動作,這個表情,這個眼神,是蓮薰?可是為什麼皇後也會如此?
蓮薰有些慌了,也不知道以前皇後和皇帝單獨相處時,都是怎麼表現的,從沙利皇剛才的反映來看,自己的表現明顯是不合格的,再相處下去,恐怕會被看出馬腳.想到這,蓮薰深施一禮,恭敬地道:“此事關係到兩個人的幸福,還請陛下斟酌.臣妾告退!”說完,蓮薰便逃也似地離開了禦書房.幾個在外麵等候的小宮女,見皇後慌張地跑了出來,趕忙迎上去,頗有深意地道:“娘娘可是需要奴婢服侍?”蓮薰臉色一怔,馬上意識道這小宮女話中有話,難道說她們還想對沙利皇動手?“沒事,你們不要瞎猜!”蓮薰冷著臉.小宮女嚇的趕忙縮回脖子.禦書房中,沙利皇看著皇後跑出去的方向,眯著眸子,嘴角輕輕揚起一個弧度,今晚的皇後好象比自己當年剛娶她時更有意思了.
“來人,”沙利皇伸了伸懶腰,一個小太監應聲跑了進來.“傳旨,朕今日要宿在鳳宮!”小太監驚訝地抬頭看了一眼沙利皇,沒敢多停一分鍾,趕緊下去準備了.不是小太監好奇心太重,是因為沙利皇十餘年間從來沒有近過女色,早在當太子的時候,就對各種美女都沒有興趣,唯一有些興趣的還就是今天的皇後娘娘,但是十餘年中也隻是溫言有禮,卻從未行過雲雨之歡,要不這皇族的子嗣怎麼會隻有太子一人呢?!
蓮薰回到寢宮中,剛剛沐浴,就聽小宮女來報說皇帝傳旨要在鳳宮中留宿.蓮薰嚇的連滾帶爬地從水桶裏出來,趕忙讓宮女給自己穿好衣服,而且比白天穿的朝服還多穿了兩條裙子.沙利皇站在鳳宮門口時,看見蓮薰搓著手,焦急的來回踱著步子,一副熱鍋上螞蟻的樣子.“皇後是在迎朕麼?”蓮薰驚慌地抬起頭,正對上沙利皇一雙探究戲謔的眼眸,慌忙施禮“陛下,臣妾,臣妾今日,今日,……”“啊!”突然蓮薰驚呼一聲,自己被沙利皇攔身抱起.
蓮薰嚇的大聲驚呼,手腳亂蹬,“陛下,陛下,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沙利皇的雄性欲望被徹底激活,哈哈大笑,抱著蓮薰的力道更緊了,徑直向內殿走去.蓮薰已經嚇得魂不附體,自己萬沒想到好心救人,卻要賠上自己的幸福!“救命啊,救命!紫衣,快點救我……”打不過沙利皇,蓮薰最後的一招就是哭喊救命了.沙利皇突然停住腳步,詫異加疑惑地盯著懷裏的皇後,怎麼,她是真的不願意?還讓紫衣來救命?救命?!難道我會傷害她不成,還有紫衣是誰?蓮薰見沙利皇停止了狂燥,也趁勢從他懷裏掙脫.雙膝跪在地上,輕聲啜泣,“陛下,對不起!以後還是請陛下不要到這裏來吧,臣妾願意永遠為陛下祈福.若陛下悶了,臣妾願意為陛下選幾個知心的女子,與陛下共度良宵美景.”此刻的蓮薰才突然間明白自己是多麼的愚蠢,為了幫助端榮(或許不應再叫她端榮),竟然讓自己不得不已做人婦,而且以後自己也不能離婚,更不可能再愛上別人.忽然她想到雲柯,自己都沒有為他著想過,自責悔恨深深的啃噬著她的心,哭的也越發動情.
沙利皇已經沒有了再行雲雨之歡的興致,看著地上跪著的讓人看不懂的皇後,沙利皇突然感覺她在自己的心裏紮根了.伸手輕輕地扶起皇後,語氣溫婉地道:“朕不會逼你!朕喜歡你!”蓮薰沒什麼感動,因為他喜歡的是他的皇後,沒什麼稀奇的,不過自己覺得有點對不起他,他的要求並不過分,隻是自己占著這具身體,卻給不了他應該要求的溫存情愛.
那日後,沙利皇果然信守諾言,再沒有強迫過蓮薰什麼,偶爾遇到,蓮薰也是疏遠地避開沙利皇探詢的眼神.
這日,蓮薰(端榮)正在寢宮中,與紫衣竊竊私語,想怎麼能讓端榮(蓮薰)肯獻出一點自己的血,紫衣想做個實驗,看看是否是蓮薰以前的身體有抗邪的作用.一個小宮女神秘希希地走了進來,在蓮薰身邊輕輕福了禮,“娘娘,剛才東方殿下派人傳信過來,約娘娘今日子時在老地方見麵.有要事相商.”蓮薰眼中一愣,東方殿下,哪個東方殿下,是北齊的人,但是北齊有四位皇子,是哪個呢?紫衣也是滿眼疑惑,蓮薰看了一眼小宮女,裝作若無其事地說:＂彩雲，他說有什麼急事了麼?”“回娘娘,替大殿下傳信的人並沒有說明,隻是說請娘娘今夜子時一定要去.”“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彩雲一退下去,蓮薰和紫衣立刻緊張起來.“怎麼辦?”蓮薰焦急地問紫衣,紫衣也是眉頭深鎖,這裏麵擺明了皇後與北齊的東方利是有勾結的,而且可能還在醞釀著什麼陰謀.東方利一定是不知道蓮薰與端榮換了身體的事情,而端榮這幾日都在忙著與金辰宇卿卿我我,顯然也疏忽了,沒有及時通知到東方利,這才讓蓮薰無意中探知了他們有勾結.
可是究竟是什麼樣的勾結呢?蓮薰忽然後悔起來,或許是她太一廂情願,根本就不應該同意與端榮換身體,端榮真的值得她去救贖麼?還有,東方利約的是”老地方”,老地方是哪裏啊?皇宮裏還是皇宮外,或是其他什麼地方?紫衣也感覺事情變的很棘手,如果處理不好被東方利和端榮察覺到蓮薰洞察了他們的陰謀,弄不好蓮薰和她都會死無葬身之地.在這深宮中,她們實在不知道什麼人是皇後的人,什麼人是沙利皇的人,什麼人又是其他勢力的暗探.蓮薰感覺前所未有的無助和孤單.雲柯?她突然想到這個名字,不知為什麼,她就是相信他會永遠保護他.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妥,雲柯還不知道自己已經進了端榮的身體,他又如何能相信一個出自皇後口中的話呢?蓮薰緊張地撰緊拳頭,愁雲不展,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樣糟糕!
和紫衣商量了一下,蓮薰最終還是決定派紫衣去拜訪雲柯.為了避免雲柯入宮見蓮薰(端榮)遇到不必要的麻煩,蓮薰囑咐紫衣若是見到雲柯,直接坦誠相告即可,若雲柯相信便請他想辦法打探一下以前皇後與東方利的交往情況,若雲柯不信,便不必糾纏,讓紫衣即刻返回,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和誤會.紫衣問,若是雲柯問起有何憑據能證明現在皇後身體裏的便是蓮薰,蓮薰道:“你隻需說鹽城郊外草原的星星即可.”為了防人耳目,蓮薰派彩雲與紫衣一同出去,說讓她們上街去買一副畫,具體是什麼畫,紫衣會知道.彩雲對皇後的話是言聽計從,更不多問原因,當即去拿了出宮的令牌,和紫衣出宮去了.
皇城外大街上,兩個閑逛的女人.“紫衣姑姑?”彩雲柔聲叫到,“您真是有福氣,皇後娘娘特別寵信您,以後彩雲要是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周的,還請紫衣姑姑在娘娘替奴婢多多美言!”紫衣斜睨了彩雲一眼,嘴角帶笑,“就屬你最聰明了,怪不得娘娘會那麼重用你!”彩雲聽完,臉上一片喜色,“是啊,娘娘對奴婢恩重如山,彩雲為娘娘再所不惜!”“嗬嗬,是麼,娘娘哪有那麼神,對我們威嚴些倒是真的,什麼時候對你恩重如山了?”紫衣拿起小攤上一支珠花,毫不在意地問道.“嗯,”彩雲臉稍紅了,“娘娘已經將奴婢許配給了東方殿下.”紫衣一愣,轉頭看著羞澀的彩雲,臉上一片驚訝道:“是麼?那真要恭喜你了,以後要是當了北齊的皇妃,可千萬不要忘了多提拔我呀!”彩雲羞澀含笑,“一定一定!”
“對了,紫衣姑姑,娘娘讓我們買什麼畫呀?”紫衣四下看了幾眼,拉著彩雲走到一個僻靜的角落,故做神秘道:“娘娘今晚要見東方殿下,是為了交換一份天大的秘密,但是娘娘還沒準備好,所以就想讓我幫她找一副畫,先蒙混過去.”彩雲點點頭,眼神灼灼地道,“我知道,娘娘是想要偷西楚的外城兵防地圖,但是最近因為那個蓮薰公主的事情,娘娘一直不放心離宮,怕被人乘虛而入.”紫衣不動聲色地點點頭,“你知道就好,娘娘這趟差並不好當,弄的不象,回去娘娘的手段你也知道,我隻怕……”彩雲緊張起來,“紫衣姑姑,那你看怎麼辦?”紫衣想了想道:“我們都不知道西楚的外城兵防地圖是什麼樣,甚至連西楚的地理圖形都不很清楚,這樣隨便找下去,萬一拿的圖太假,被東方利察覺,恐怕娘娘不會放過你我!”彩雲臉色大變,紫衣知道她已經沒了主意,趁勢道:“不如這樣.我們到西楚的行營去,你在外麵幫我做掩護,我偷進他們的營帳中去,縱然找不到西楚的外城兵防圖,也可以看看西楚的地形圖,這樣我們再讓人照樣畫個出來,想那東方利一時也未必能察覺.!”彩雲想了想,也隻能如此.於是二人徑直往西楚國的行營走去.
“這位大哥,小女子是來探親的,我遠赴千裏來投奔哥哥,請大哥幫忙找一找吧?!”西楚行營外,一個嬌美的女子正與站崗的西楚兵糾纏,是幾個西楚士兵的注意力被成功地吸引過來.遠方隱秘之處,紫衣對著彩雲露出一個讚賞的笑臉,飛身躍入行營內.實在不知道雲柯會住在哪裏,此刻又會在哪裏,紫衣看看房子結構,飛身上房,輕輕飄過幾個庭院,落在最寬敞高大的一座院牆上,借著茂密的樹木,紫衣掩飾身形,正偷眼向院中打量.院內雲柯正在一人撫琴,彈的正是那日蓮薰在望仙樓中所奏的<貴妃>,心中的思念和哀怨全都傾瀉在一張瑤琴上.他已經得到消息,說車烏皇帝已經下旨將蓮薰賜與金辰宇為妃,而讓他更心碎的是消息說蓮薰公主並未反對,反而每日與金辰宇如膠似漆.突然,紫衣感覺琴弦一顫,雲柯的琴聲有哀婉轉為淩厲,沒等紫衣反映過來,雲柯已經飛身到她眼前,手指一點她的穴道,隨手一帶,紫衣撲通一聲從高高的院牆上墜落在地.
院內幾十個巡邏的西楚士兵一擁而上,槍矛齊齊對準地上的紫衣.雲柯輕輕落入院中,看到地上是紫衣時,不禁大吃一驚,忙對眾多士兵一揮手,聲音威嚴地道:“退下!”眾士兵聽命退後幾步,繼續巡邏去了.雲柯走到紫衣身邊,伸手點了兩下,替她解了穴道,急急地問“她出事了?”紫衣有點勉強地站起身子,本來身上就有重傷沒好,被雲柯剛剛一點穴道,又從高高的院牆上跌落,確實有些承受不了.雲柯注意到紫衣的異樣,連紫衣都受了這麼重的傷,那蓮兒她……神色更家焦急,‘快說!”紫衣第一次覺得雲柯的好了,看來他對教主還真是一片真心.“教主讓我來找你,她,她確實遇到了麻煩!”紫衣就把蓮薰怎麼遇到蟬魔丹並被其識破身份,後自己受傷教主如何為自己解除攝魂散,回宮後又如何被皇後囚禁,最後又如何與皇後互換身體,並恰巧洞悉了皇後與東方利有勾結,以及今夜子時蓮薰需以皇後之名去赴東方利之約等等情況,都一並告訴了雲柯.
紫衣以為雲柯聽了會非常震驚,但是讓她意外的是,雲柯並未十分意外,隻是臉色鐵青,怒氣衝天.紫衣有些疑惑,不知自己找雲柯是對還是錯,看樣子雲柯與這場陰謀也有關聯,怎麼偏偏她們十二使一點消息都不知道呢?不過也是,這三十幾年中他們一直都在忙著逃命,江湖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們確實沒關心過.“王爺?”紫衣輕喚道,雲柯回神看紫衣的眼神也親切了些,此時此刻他看紫衣就相當於是見了蓮薰,“你回去告訴她,今夜的行動她不要參加!如果沒有好的借口,就去找金沙利,我會解決一切!”紫衣雖不明白為什麼雲柯這樣肯定他能解決一切,不過她相信雲柯對蓮薰的一片深情,輕輕彎身施禮後,紫衣飛身離去.雲柯看著紫衣飛去的方向,眼中不禁濕潤,終於他要解決這一切了.
彩雲見紫衣無事般走過行營的大門,知道她已得手,也不再與營地官兵糾纏,嘟著小嘴,裝做生氣地走開了.“紫衣姑姑,得手了麼?”“嗯,我已經把地圖記了個大概,回去後我自己畫給娘娘便可!”“太好了.”彩雲大喜過望,路上二人買了幾副山水畫做晃子,而後飛快回宮去了.
鳳宮中,蓮薰見紫衣和彩雲匆匆回來,手上拿著幾副畫,知道紫衣已經見到了雲柯.褒獎了二人後,便以畫畫為名將紫衣留下,差彩雲到宮外守著.紫衣把雲柯的話一字不差地對蓮薰講了一遍,蓮薰眉頭深鎖,是雲柯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還是自己對他根本就不了解?不過想想,自己今晚不用單獨麵對東方利,也覺得有種得過且過的感覺.遂差彩雲去請沙利皇共進晚餐.
是夜,沙利皇樂顛樂顛地來吃晚飯,蓮薰表現出難得的溫柔嫵媚,與沙利皇吃完大餐開始賞月,看完星星又開始吃點心,唱了小曲又開始喝茶,紅燭流淚,人倦鳥疲,蓮薰吩咐宮女太監都下去休息,就留紫衣與彩雲在旁服侍.子夜時分,蓮薰已經感覺十分疲倦,但礙於沙利皇仍舊高漲的興致,也隻能勉強撐著坐陪.彩雲的臉色卻微微有些變化,難道皇後忘記了要見東方殿下的事麼,這個沙利皇怎麼一直不肯離去?蓮薰偷眼觀瞧,心中隱隱不安,對著紫衣使了個眼色,紫衣會意.輕輕走到彩雲旁邊,伸手點了她的昏睡穴,沙利皇瞥見彩雲昏昏倒地,心下一驚,卻不動聲色,依舊與蓮薰高談闊論.
西楚行營中,雲柯換了身夜行衣,戴上了醜男麵具,輕身上房,而後直向晉城郊外的一處山林飛去.在離山林約有半裏地的時候,雲柯在一處亂石中隱藏了身形,兩隻眼睛專注地盯著山林的方向.等了大概一個多時辰,雲柯看見山林深處走出一個人影.眯著眼睛,雲柯看著人影越走越近,屏住了呼吸,來人正是一身夜行衣打扮的東方利.東方利腳步輕快,本來約好端榮在子時見麵,卻不知為什麼端榮一直沒有出現,擔心被人察覺,於是東方利決定先行離開,不想他這一切早被躲在暗處的雲柯看在眼裏.雲柯見東方利走近,忙從亂石堆中飛身出來,正在行走中的東方利感覺到來人武功不凡,不容遲疑,飛身閃出兩丈多遠.待看清楚對麵來人是金三兒後,東方利才放下手中長劍,“金三兒,你來幹什麼?皇後呢?”前麵我們已經交代過,雲柯常年戴著麵具在江湖上鬼混,世人都叫他金三兒,極少有人知道他其實就是西楚的柯王爺.
金三兒呲牙一樂,吊兒浪當地道:“她今晚來不了了,被沙利皇上位了!”東方利露出不屑的表情,“主子讓我問你,東西帶來了麼?”金三兒突然正經地問道.東方利也不想與他多糾纏,“我正是為此事而來!”說著東方利向前走了兩步,離雲柯更近了一些.“我答應她的東西一定會弄到,但是她對我也不能失言!”頓了頓,東方利眼神淩厲,壓低了聲音道“東方常已經秘密離開北齊,正在來車烏的路上.”“哦?”雲柯眼神一驚?東方利冷笑了一聲,“哼,這正和我意!回去告訴你們主子,她若能趁此機會幫我鏟除東方常,她要的東西我必定十日內送上!”雲柯邊思索邊大量著東方利.東方利則一臉傲然地瞥了眼雲柯,一個醜八怪,也就配給那個臭女人暖腳吧!眉毛一挑,東方利略帶嘲諷地道:“事成之後,天下美男,盡情她選!縱然是西楚的柯王,本太子也一定幫她弄到床邊!”雲柯眼眉一狠,正要發作,卻聽東方利道:“不過,她要把蓮薰留給我!此等美人,我是誌在必得!”
說罷,東方利提起寶劍,與雲柯擦肩而過,飛身離去.雲柯有些遲疑地轉身看著東方利的背影,提在手上的雙刃彎刀緩緩地放了下來.他猶豫了,還是沒有下手去殺東方利.今天晚上本來是要來結果他的性命的,但是聽了他剛才的話後,雲柯又動搖了自己的想法.端榮一直想得到的是迷仙聖經,而東方利卻知道聖經的下落.今天晚上更收獲了更大的秘密,那就是東方利想除掉東方常,顯然是想取而代之.而最讓人疑惑的是東方常竟然秘密離開北齊,來到車烏境內犯險,這倒底是為了什麼?想到這裏,雲柯不做停留,轉身朝著東方利的方向飛身而去.夜色鬼魅,二人卻都沒有注意到遠處石崖上,一個身著藏青僧袍的男人,輕輕揚起了嘴角.
端榮幾日來與金辰宇海誓山盟,傾盡恩愛,對於雲柯夜會東方利的事情毫不知情.蓮薰自那日邀請沙利皇共進晚餐後,便又回複了常態,對沙利皇的溫柔體貼毫不領情.沙利皇也不氣,心想反正你都是我手心裏的肉,高興了咱們陪著你玩,不高興了看我們誰強.可能是愛情的作用吧,沙利皇明顯感覺自己精神抖擻,也不再如以前那樣動不動就疲倦不堪了.禦書房中,冷夜拱手施禮道:“陛下,據邊城暗使探道,北齊皇帝東方常已經秘密來到車烏,目前已經到了鹽城,不日即將入京.”沙利皇坐在龍椅上,輕斜著眼眸盯著冷夜的表情,聲音不冷不熱地道:“他來幹什麼?”冷夜偷眼瞥了下沙利皇,正被沙利皇看了個正著.“臣不知!”冷夜趕忙低眉恭敬地道.沙利皇手指輕輕敲擊著龍案,“派人盯緊各國在車烏的行營,尤其是北齊與西楚,派人盯緊蓮薰和皇後,並保護她們的安全.”“是!”冷夜躬身退去.
鳳宮裏,蓮薰(端榮)正在一個人對著月亮發呆,深宮之中她很無聊孤寂,不能談琴,不能唱歌,怕不小心泄露了她不是真皇後的秘密,每天都要端著架子做個母儀天下的皇後.忽然燈火一閃,一個人影晃到蓮薰(端榮)身後,伸手一掌正打中她的後心,蓮薰(端榮)身子一歪趴在桌上.蓮薰感覺自己飄飄乎乎,落在了一個具美麗的身體身上.有些疲倦地,蓮薰睜開眼睛,發現眼前站著皇後端榮.蓮薰嚇的一驚,怎麼會有兩個端榮,自己應該是在端榮的身體裏,怎麼眼前還有個端榮?
端榮冷冷地掃視了地上的蓮薰,“我有個仇家到了,我要用這副身體去打敗他!等我報了仇回來,我們再換!”蓮薰驚訝,原來不是有兩個端榮身體,是端榮趁她不備將她打昏,然後換回了身體.以後堅決不能再與她換回來,蓮薰暗暗想.無奈地看了眼端榮,:“既然換回來了,那我該回福桓宮了吧!”端榮眯著眸子,“你就留在這裏,我一會就回來!”說著飛身離去,屋內燈火瞬間熄滅.蓮薰心下一驚,正想開口喚紫衣,卻被人一點穴道,抗在身上,一溜煙飛出鳳宮.
蓮薰醒來時,看到滿眼的白帳紗,這裏不是鳳宮的妖嬈豔麗,蓮薰閉了眼睛,又睜開,回想了一下,自己與端榮換回身體後,自己被劫持了.身上一陣酸痛,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穴道才被解開不久的原因.“雲柯?”蓮薰再次睜眼時,看到了雲柯的英俊臉龐.雲柯溫暖一笑,蓮薰看的有點入迷,突然被雲柯壞壞的一笑打斷,蓮薰趕忙收回癡迷的眼神,羞澀的紅雲拂上了臉夾.雲柯會心一笑,伸手將蓮薰摟在懷裏,上半身則正好壓在她的心房上,在她的臉上輕輕一啄,“想我了麼?”“嗯!”蓮薰乖巧地坦白,雲柯笑容更深,低頭含住了她的芳唇,輕輕啄吻,慢慢地蓮薰感覺他的力度越來越大,不由得輕輕發出呻吟.過了良久,雲柯終於滿足地放開臉夾緋紅的蓮薰,替她理了理有些零亂的秀發,摟著她輕輕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