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聖經出世
哭了良久,蓮薰輕輕起身,後退兩步,重新雙膝跪倒,滿眼淚水地對上扣拜,請東方常以後多多保重!深深扣了三個頭之後,蓮薰起身,雲柯伸手牽過蓮薰,心疼地看著這個女人,兩人欲轉身離去.東方常這才注意到和蓮薰在一起的雲柯,眯著眼睛想了想,突然出聲阻止道:“兩位慢走!”門外的禦林禁軍立刻用槍一叉,擋住了蓮薰和雲柯的去路.蓮薰驚恐轉身,剛想一問究竟.東方常先出聲道:“柯王爺怎麼會來我北齊?”雲柯對上東方常的眸子,冷冷一笑,“哼,我是陪我的妻子來的,她想來救你!”東方常聞言,又定睛仔細看了看蓮薰,他怎麼總感覺她是淑樺呢,可是卻又真的不是淑樺,淑樺若活著,現在應該有三十二了吧,眼前的女子卻分明隻有十六七歲.眾人此時也都仔細地打量起蓮薰和雲柯來,尤其是皇後和老太後的眼神,更是透出一股捉摸不定的精光.
孫太醫瞄瞄眾人的神色,心中已然能斷定個大概,恐怕眼前這個美貌女子便是當年被扔下山崖的長公主!東方常越看蓮薰,心越往下沉,他沒想到這麼多年,她還能活著.聲音有些顫抖地問:“你,你是妍兒?”蓮薰聽到東方常喚起自己幼時的名字,眉頭一皺,兩行淚水滾落下來.走上前去,輕輕跪倒:“父皇,女兒不孝,請父皇恕女兒先前不便相認之過!”東方常顫抖地抬起手指著蓮薰,眼淚撲塑流下,“你,你真的是妍兒?”蓮薰抬起頭,輕輕點點頭,淚眼模糊.“父皇,孩兒確實沒死,如今孩兒已經改名叫煙蓮薰!”“煙蓮薰?”東方常不解,怎麼連姓也換了.蓮薰點點頭,不加隱瞞道:“孩兒自那日被扔下懸崖後,便不想再想起前世塵緣,救我的人是西梁皇族,故我隨其改姓煙,名喚蓮薰!”東方常無語,除了哽咽,自己又能如何呢?當年是自己的無能,才導致她被扔到懸崖下,現在她改姓後,自己又有什麼理由去責怪呢,心痛,除了心痛,已經不能再做其他.
“那你今日來北齊,是有何圖謀?”皇後狠厲地道,蓮薰冷眼回去,對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她沒什麼好印象.“蓮薰今日來,是為見生父一麵,別無所求!”說罷,蓮薰站起身來,對著東方常道:“今日孩兒能見父皇一麵,也是今生無憾了.以後請父皇多多保重龍體,孩兒告退了!”說罷,蓮薰欲施禮退去.“孩子!”老太後出生道,老太後老了,這些年皇後鬥死了淑妃,鬥死了吳貴妃,她這個老太後在後宮中的地位早不是十年前的那樣尊崇了,人老了不受待見了.蓮薰低頭,餘光瞥了瞥老太後,輕輕歎了口氣,“跪地扣了一個頭!”“皇祖母在上,請恕孫女兒前麵沒有相認時不便行禮之過!”老太後老淚橫流,這些年她冷眼旁觀,東方利兄弟的一些做法作為,心中對當年處罰東方妍一事也一直是耿耿於懷.自己真是老糊塗了,當年她不過是個六歲的小女孩,怎麼會淫亂宮幃,倒是她那兩個疼愛百倍的乖孫子,這些年的表現讓她相信他們是真的色膽包天!
蓮薰輕輕起身後,迎上雲柯憐惜的溫暖笑容,蓮薰欣慰淺笑,有了他的陪伴,今生縱然有再多的苦痛,也是幸福滿滿.東方常不舍地看著蓮薰和雲柯,他不明白為什麼雲柯會說蓮薰是他的妻子,可是看蓮薰對雲柯的確是感情不一般.哎,誰讓自己當初對她不管不顧呢,如今她嫁誰都是她自己的主意,他這個做父親的又有什麼資格去說三道四?雲柯攜著蓮薰轉頭對東方常道:“今日本王愛妻已經了了心願,本王想帶她回我西楚,相信皇帝陛下也不會強留我們在北齊吧!”東方常無可奈何,對著殿外的禁軍一擺手,禁軍立刻讓出一條道來.雲柯正要與蓮薰出門,東方水卻突然衝了出來,撲通跪倒,“父皇,不可呀,父皇!”“父皇,既然蓮薰就是皇妹,理應留在我北齊的,怎能萬裏迢迢去西楚呢?況且西楚當年滅了淑妃娘娘的國家,與皇妹也是有深仇大恨的,父皇我們怎能讓皇妹去赴險地呢?”“是呀,父皇,如今皇妹割肉救了父皇,不日就會傳邊北齊,若是將來西楚皇帝拿皇妹要挾我北齊,我們若是不顧皇妹安危,會被天下人不恥,如是顧及皇妹,又會中了西楚的圈套!”
蓮薰瞥了瞥跪在地上的東方水和東方桂,淡然道:“父皇不必憂心!蓮薰在此立誓,此生生死都不用北齊一草一木,一兵一卒.蓮薰所牽之人,隻有柯王一人,無論他日貧賤與否,蓮薰都無怨無悔!”東方常輕輕歎口氣,她的口氣多象當年她母妃一樣,當年是雲柯勸淑樺不要隨自己來車烏,淑樺當日的堅決與今日蓮薰如出一轍,可是自己卻…….哎!他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將來如她母妃一樣含恨而去.雲柯凝眸盯著東方常,蓮薰的話他又如何不耳熟,隻是今日正好相反,蓮薰選的是她,淑樺當年是拒絕她,可是兩人的態度都是一樣的堅定不移.雲柯沉聲對著東方常說道:“我知道怎麼保護我的愛人,請皇帝陛下放心!”“父皇,請你成全女兒!”“好吧!”東方常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對著蓮薰道:“父皇對不起你母妃,是父皇的軟弱害了她!父皇也對不起你!隻要父皇在一天,北齊就永遠是你的家!”“多謝父皇成全!”蓮薰施禮拜別,雲柯對著東方常一抱拳,沒再說話,攜著蓮薰飛身而去.
北齊宮中,東方常日漸康複,可是東方利卻是一日不如一日,自那日被幾個黑衣人送回來後,就沒再醒過.東方常命人將東方春和東方桂都放了,並將東方利與車烏皇後勾結妄圖殺死自己的事情,一一講給眾臣聽,並下令嚴查是誰泄露自己去車烏行蹤的.東方水這邊,自從被蓮薰攪了計劃後,就變得焦頭爛額.東方常懷疑他是通風報信的人,並對他擅自封自己為監國太子一事大為惱火,關了他在宮中思過.東方桂本在朝中處於弱勢,經過這一連串的變故後,他逐漸成了北齊朝中最有勢力的一派皇子.
雲柯攜著蓮薰離開北齊皇宮後,先回到客棧中休息一夜,而後在蓮薰提議下,雲柯同意與她一起去西郊外拜祭淑妃的陵墓.二人來到西郊時,已經是中午時分.蓮薰一身孝服,跪在淑樺陵前,看著墓碑上血紅的大字,悲從中來.十年了,陵墓還是很完好整潔,說明東方常也經常來拜祭.蓮薰用火棍撥了撥炭盆中的紙幣,回想起剛見到淑樺時,那個膽怯慈祥美麗的年青女子,回想起她批頭散發將自己擁在懷裏,承受亂棍加身的痛楚,回想起她至死都緊緊將自己護在身下的母愛,蓮薰淚奔,自己的第二次生命是她用命換來的.雲柯抱著肩膀站在蓮薰身後,看著淒然的陵墓,他回想起第一次見她時,朝堂上那驚鴻一瞥,回想起自己收到她親筆拒絕信時的絕望,哎,這個女子,自己與她無緣,而她卻不幸福!雲柯輕輕歎了口氣,看著跪在地上哭的淚人似的蓮薰,他暗暗感歎,自己的命還真是好,與淑樺無緣,卻讓自己得到這個小仙女的滿腔柔情一顆芳心!
蓮薰哭累了,碳盆裏的紙錢也都燒的差不多了,雲柯上前攙扶起蓮薰,二人正要回去.雲柯忽然感覺到一陣陰風襲來,下意識地帶著蓮薰快步飛出去幾十米遠.落地後轉身定睛瞧看,卻見淑妃的墓前站著一個妖嬈的女子.雲柯感覺自己有點旋暈,這個女子怎麼感覺是淑樺呢?難道是淑樺的鬼魂出來了?蓮薰也嚇了一跳,母妃怎麼會站在這兒?是鬼?不過蓮薰馬上頭腦清醒,她相信有魂魄,但是鬼魂現身的說法,她還是不信的,魂魄最多是一種精神力量,如果沒有依附的實體,是不可能顯在現實中的.再仔細看那女子,腳下有影子,蓮薰斷定這個是人裝鬼!可是她為什麼要裝淑樺呢?
雲柯眯著眼眸,陽光照射下,他感覺那女子晃晃悠悠地,好象是淑樺在對自己招手,她在輕輕淺笑,雖然比不上蓮薰的美豔脫俗,但是絕對是傾國傾城.雲柯有些把持不住自己,他想上去問問她,後不後悔嫁給東方常?蓮薰從後死死拖住雲柯,“不要!”“雲柯,不要去!”雲柯身子有些僵硬地晃了晃,還是想要掙脫蓮薰向前去.蓮薰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力,這個女人明顯地是用了什麼妖術迷惑了雲柯,情急之下,蓮薰一手死死拉住雲柯,一手扯下自己昨日剛剛為東方常割肉的傷口,指甲一嵌,剛剛有些凝結的傷口又破開了,蓮薰沾了沾鮮血,一抬手抹在了雲柯的唇上.雲柯掙紮了幾下,倒地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