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你這種人,不見更好(1 / 2)

“寒元帥,好久不見。”

再見到寒孤雪,張咄的心情,亦是相當複雜,不過,立場不同,便注定了一世為敵,他與他之間,就算再欣賞,再欽佩,也斷不可能再回到當初。

寒孤雪素有毒舌之名,他雖曾欣賞過張咄的能力,但對他的為人,卻仍舊不屑:“你這種人,不見更好。”

“即罵張咄為這種人,元帥又何必動怒,傷了身子,張咄可賠不起。”

淡淡一笑,張咄語帶雙關,寒孤雪聞言,卻隻是長劍一挑,直直指向他的身後:“休要廢話,放了她。”

烏雲已散去,天幕間,幾顆明星閃閃灼灼,借著水銀般的月華,很容易便能看到張咄身後的清麗身影。

此時,她口唇被縛,雙目被掩,唯有一身豔紅的嫁衣,在月光下,閃著如血的紅光。

月色淒迷,暗淡無光。

寒孤雪看不清她的臉,但,她頭上那一支似薔若薇的發簪,他卻不可能忘記。

那本是林莫兒之物,但臨別之際,鳳槿夕曾親口問他討要了來,她說:“不會再允許他的心裏有別人,哪怕,那個人是鳳槿夕兒也不行。”

他笑著應允,卻不想,今時今日,他竟也隻能聞簪識人。

“放-了-她。”

冷若寒冰的話語,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唇齒,周身四下,哀聲不斷。

他知道,自己帶來的人,大半已淪陷,賀蘭奪即已出手,絕不會留半個活口,此行,便是連自己,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但,即便要死,也絕不能留下鳳槿夕在這裏,賀蘭奪之心,路人皆知,之所以要強娶鳳槿夕,為的就是引他來這裏,或者,說得更大一點,為的,更是毀去他與醇元之間的和諧關係。

這樣陰險狡詐之人,他又如何能寄望其善待鳳槿夕?

“元帥是在說笑麼?這是我黎國未來的太子妃,何談放與不放。”

太了解寒孤雪,張咄很清楚,他的臉越冷,殺氣便越盛,待他啟唇微笑之時,不是已釋懷,而是已怒火攻心。

墨峰一般的眉頭,幾不可見地抖動了一下,寒孤雪微微牽唇,冷聲威脅:“她是不是你黎國未來的太子妃我不管,但,若再不放人,休怪我劍下無情。”

“難道元帥想要強搶不成,這怕是還得問問我家主子同意不同意了。”

微笑著接口,張咄隻是淡淡側首,請示般的眸光,便不著痕跡地落到了賀蘭奪的身上。

霸氣十足地揮手,賀蘭奪俊邪的雙眸,在墨眉之下炯炯發光,有如荊棘叢中的一堆火,噬骨燎原。

“殺,死活不計。”

從捉活的,到死活不計,賀蘭奪的命令向來與他的心情有關,心情好,什麼都可以不計較,可若是心情惱了,那麼他最想做的,卻是毀天滅地,嗜血狂殺。

一聲令下,聲若洪鍾,那些原本持足而立的侍衛們,頓時如醍醐灌頂,片刻,竟已如海浪一般急湧著朝寒孤雪撲殺上去。

風,吹亂了衣衫,飛舞間獵獵作響。

寒孤雪反手拔劍,當空揮舞,冰山般的輪廓,已煥發出一種耀眼的光輝,霎時,天地間肅殺一片。

長劍迎風揮出,一道金芒直取咽喉,劍未至,森寒的劍氣已刺破了長風。

逼人的劍氣,摧得牆頭的野草都彎腰拂地,這一劍之威,已足以震散人的心魂。

方圓三丈之內,均已在劍氣的籠罩之下,無論任何方向閃避,都似已閃避不開的了。

隻聽“嘭”的一聲,星火四濺,牆頭野草整個被攔腰切斷,零零碎碎地飄下牆頭。一瞬間,滿天劍氣突然消失無影,那些細碎的草頭尚未落下,驛館的庭院中,已是哀聲四起。

撕心裂肺的嚎叫聲,穿心刺耳,活著的和死去的人,肉tǐ與殘肢交織在一起。

血,妖豔而稠濃,森森斷骨暴露在空氣之中,在殘月的照耀之下彌漫著詭異的血色之光。

不過片刻光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已如殞石墜落,帶著對紅塵的倦念,風一般消散於這個世界。

寒孤雪迎立風頭,凜身而處,周身不染血色,唯有一雙清眸,在月華之下,泛著幽冷幽冷的寒光。

“我再說一次,放了她。”

唇,微微牽起,忽而,賀蘭奪笑了,嗜血的微笑映著滿地紅影,那笑容,竟有如地獄之花,嬌豔卻飽含毒汁:“本太子得不到的,寧可毀掉也絕不與人分享,既然你一意孤行,那麼,也休怪本太子不懂得憐香惜玉了。”

反手,虛空一抓,似乎完無外物,但賀蘭奪的手心,已有銀光在閃爍。

見狀,寒孤雪虛眸微張,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千葉飛刀,例不虛發,若是身他襲來,或者,也能抵抗一二,可是,他手指的方向,偏偏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