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蟈蟈籠子指著她的手指一直在發抖, 他摔了籠子,揚起了巴掌——
“唉,跟小孩子置什麼氣,”孔癡春娉娉婷婷地轉悠到他跟前,扇子敲下了他的巴掌,“不過阿霽也真是的,這一小會兒聽到的汙言穢語比我幾輩子加起來聽到的都多,還真是…”
“我也怪不好意思的,這裏待著的都是一界之內數一數二的前輩,今日之後,我的那罄竹難書的惡名估計會更上一層樓,將來你們的女眷是絕對不會跟我打交道了,”千塵說話又快又流利,簡直像是被什麼附體了一般,根本不像是平時那個白白淨淨乖乖巧巧的姑娘,“可是!”
“澹台前輩,她們更不會來跟你的女兒做朋友,您明白為什麼嗎?我最多便是嘴巴髒了點,說出來的話髒了點,可你那千尊萬貴的女兒呢?她,身子也髒手段更髒,那麼下賤的藥都往出拿,關鍵是她還敢往出使——我真覺得,今天的事,沒準兒啊,就是她又想害人,結果反而引火燒身——”
她邊笑邊拍手,“兩個字——活該!您明白嗎,活該!您也是人老了腦子不清醒,我若是您,便趕快看著自己的女兒,萬一她受不了這個打擊吊死了呢?您倒好,生怕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您是不是…是不是腦殼進了水啊?您生怕我們忘不了今天這麼難忘的事情嗎?我告訴你,如果,你那寶貝女兒真出了什麼事,你誰都怨不得,這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麼?”
她捧腹大笑起來,殷甘在心裏懷疑這孩子是不是傻了,腦子出了什麼問題,怎麼突然變成了這樣。
“快打開門瞧瞧吧,我們聲音這麼大,我想啊,您姑娘應該聽得見吧?聽得見最好了,”
她站起來,大喊道,“澹台晚莞,你要是聽得到,我奉勸你啊,趕快吊死在裏頭吧!你全身都被看得一清二楚一絲不掛的,要是我,我才沒臉出來見人呢!
到時候全天下的人都認識你,你可怎麼辦?到底是當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還是現在自己了斷了舒服些吧!
你的家族、宗門、還有你那個癡心妄想的老爸!我們當著麵當然會保持禮貌和體麵,可隻要你一轉過頭,你聽到的笑聲全是在笑你不守婦道隨便跟男人上床!
何苦呢?上吊吧!把你的衣服穿好,活著的時候你不懂什麼時候該脫衣服什麼時候不該脫,你死的時候就不要赤條條的了吧!”
她還捏著嘴唇吹了很響亮的一聲口哨。
“混蛋!”蟈蟈籠子拖著華麗的寬袍大袖的衣服要捂住她的嘴,又被孔癡春笑嗬嗬地攔下,“老弟,我們可是很公正的嘛,既沒有填上你的嘴,也不能填別人的嘴啊!就算你能管住別人的嘴,難道還能管住別人的心?這裏啊,一直很公平,對你也很公平,對那小兩口也要公平才是啊。他們也覺得你冤枉了他們,可是也沒見殷司要過來堵上您的嘴啊!凡事要公平,公平——”
千塵聽到了一聲掩飾不住的笑聲,果然來自孔癡春那邊的梅見。
“快打開結約台吧!萬一真吊死了,天氣也不涼快,待會兒要發臭的。”千塵捏住了鼻子,做了一個聞到臭氣的表情,“我要是你女兒,我得恨死你。下半輩子的名聲都毀在你手裏,要是我沒吊死,我肯定半夜偷偷過來勒死你!”
放飛自我,絕對是放飛自我。
千塵指著蟈蟈籠子大笑不已:“您這麼老了,自然不把自己的老臉當回事兒,可是,怪不得您是一代人傑,不僅不把自己的老臉當回事兒,還不把女兒的臉當回事,讓這麼多人過來瞧她的好戲!這真是我近十年來見過最好笑的事了!你還不把女兒拉出來啊?趁著殷甘前輩還在這裏,要是晚了沒準兒就救不回來啦!”
“喂——澹台晚莞,你掛上去了嗎——”
“要是我是你,早就掛啦!我說好姑娘,你快點行動吧!加油啊!別叫這麼多人等著啦!”
千塵喊完,感覺嗓子有點幹,順便拿出一壇酒來,若無其事地喝了起來。
“要不…還是看看姑娘有沒有事吧…”
縱然殷甘沒有想到那裏,被千塵這樣叫喊了一通,心裏感覺有些玄乎了。
若那姑娘真的就這麼死了,他覺得那還真是有些可惜了。
雲魘錚嚐試著啟動,那建築物卻一動不動。
“不好,從裏麵被封掉了。”他深深吸了口氣,“隻能用外力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