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不會吧——”梅見誇張地拖著長音,一臉的生無可戀,“姐姐啊,你讓我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是啥問題,我一定義不容辭;可你叫我去保護殷司他們…求求你了,換個人去吧,我若是撞上那對夫妻,鐵定沒我的好——”
孔癡春敲了敲煙鬥,又吸了一口,從容不迫地說道:“這裏就你跟他們最熟,你不去誰去?難不成叫我的貼身女使琥珀琉璃去?行了,我知道你損了修為,不過好歹千塵修為未傷,你隻要把重點放到殷司身上就行了,這應該不難吧?”
“那就更難了啊,”梅見捶胸頓足,“還不如把阿霽的修為換給殷司呢!若是…”
“什麼若是,叫你去你就去!”孔癡春不耐煩地敲著煙鬥,“真該死,這玩意兒怎麼老堵…”
“按您這個敲法,鐵定用不過一年。”梅見很不怕死地說道。
“眼下,天界即將潰滅,人間將麵臨重組。”孔癡春停下了手裏的活計,正色道,“到那時,可就是兵荒馬亂了。如今殷司已經沒了作死的資本,你看住他,應該不難。”
梅見的神色也嚴肅了起來,以他對孔癡春的了解,這是他家姐姐要說正事的節奏。
“梅見,你不是不知道,符承弼打算提前控製天界降落…這也不是不行,比起等著它自然潰滅,不如我們提前控製局麵…”孔癡春頓了頓,接著道,“這不是件小事,我的精力和時間也要放在這裏。至於阿雪夫婦…想來想去也隻有拜托你照看了。”
梅見啞然。
他是真的不想去。
“隻有靠你了。”孔癡春拍了拍他的肩膀,“務必做好這件事。等我的日子寬裕些,你損失的那些姐姐雙倍還你。”
“雙倍就算了。”梅見苦笑道,“我去就是了…姐姐,那我什麼時候回來你身邊?”
“嗯…”孔癡春沉吟片刻,抬眸道,“我通知你,等我的消息,否則不許你回來。”
梅見心說您貴人多忘事,萬一您忘了那我豈不是一輩子要跟著那兩口子?
“行了,快去吧。”孔癡春揮了揮手,神情悠然自得,“讓我知道你偷偷溜回來,姐姐我便打斷你的腿,到時候…你便柱著拐杖去當護衛吧!!”
孔癡春的意思很明白,就算他腿斷了,他也得去給人家當保鏢。
梅見已經是滿頭黑線啞口無言,無奈之下,他重重歎了口氣,離開了孔癡春的住所。
(我是可可愛愛莫得腦袋的場景分割線。)
千塵和殷司過著神仙般的日子。
什麼都不用管,什麼都不用碰,什麼都不用想,還有人伺候。
每日都能睡到日上三竿,放在以前,千塵想都不敢想。
不過殷司的作息規律可謂是雷打不動,千塵甚少見他睡顏…沒辦法,千塵是睡得早起的晚。睡覺時殷司還沒睡,起床時他已經醒了許久了。
睡夢中的千塵忽然聽到了一聲悅耳的,鳥兒的長鳴,她不由得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正是清晨,曉月殿裏有些昏暗,所以床邊點了盞燈。
殷司人還在床上,隻是他已經靠著床頭坐了起來,長指輕輕翻著一本薄薄的畫冊,寂靜的殿裏隻聽得到書頁嘩嘩翻動的清響。
千塵翻了個身,卻被殷司敏銳地察覺到了。
他放下畫冊,轉身按了按千塵的被子,眉目如畫般溫柔:“怎麼醒得這麼早?昨晚可是累得眼皮都抬不起來…看來阿霽的精力越來越好了。”
千塵終於沒忍住給了他一拳。
可是思及昨晚的溫柔與狂熱,纏綿與繾綣,她的臉浮上了可愛的紅暈:“…真是的,幸好有高領衣裳,若是穿成孔姐姐那樣,我豈不是連人都見不得了…對了,你剛剛在看什麼?”
“你說這個?”殷司拿起畫冊,“這是一份地圖。”
“地圖?”千塵好奇地問道,“是哪裏的地圖呀?”
“是元滄界未來的地圖。”殷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是天界潰滅之後,新人間的地圖。”
“真的?我也想看看——”千塵伸出手,殷司卻把書放到了自己的手臂能夠到的盡頭:“隻是癡人說夢罷了。這樣的預測圖太多了,沒有什麼參考價值。不過…有一件事倒是很有意思。”
“啊?什麼事?”
“符承弼已經在和阿離還有赤柔的人聯絡了…你猜猜,赤柔的代表人是誰?”殷司挑了挑眉,這個動作在他身上意外地好看,“不過,阿離那邊你放心,有夜陵看著,不會有事的。”
“赤柔的代表…”千塵思索著,“這樣重要的事,應該是赤柔的皇帝吧…他總不會放心把這種事關生死存亡的要緊事交給別人吧?”
“阿霽,猜錯了。”殷司搖搖頭,目光柔和,“再想想,那個人你認識。”
“認識?”千塵更納悶兒了,“我能認識什麼赤柔的人啊…”
殷司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