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沒想到,我還沒去找他算賬,他反倒送上門來了。”千塵立在雲端朝五月盟的方向去,嘴上不住地冷笑,“原來還怕他去了外界,找他不得,現在看來真是我多想…”

“真可惜。”殷司有些惋惜,“若我修為依舊,登時便能殺了他。”

“他已經被點了一回天燈,不會放棄找我們的。”千塵肯定的說,“這家夥也想找我們報仇呢。”

“阿霽有什麼主意了?”殷司瞧她一臉胸有成竹,便知她心裏定然有了盤算。

“當然。”千塵自得地笑了笑,“正好,孔姐姐還欠我些修為,還有宮麟的一個人情。現在索性找她兌現了吧。”

“可是…隻怕現在正是要緊時刻,就算是孔姐姐,也會推脫。”殷司這般說道,“畢竟,大戰在即,她不會為了一個人情擅離職守。”

“無所謂,”千塵似乎早有預料,“她去也好,她手下人去也好,若不抓到李修元,我如何吞噬了她的修為,好幫他們控製傀儡呢?這一條說出去,恐怕殷甘前輩比她還積極呢。”

“雖然這麼說不太好聽,不過倒也真是。”殷司笑著聳了聳肩,“正好補一補這些天的虧空。”

“真可惜,你沒有罪子吞噬修為的本事。”千塵輕輕歎了口氣,“若是有,我就把他讓給你了。”

“你放心,等殺了軒轅烈,我的修為自然會回來。”殷司道,“再忍一忍。”

“有什麼好忍的,我的日子過得滋潤得很呢。”千塵掩嘴輕笑,“你啊,就是心太重了,平白給自個兒添堵。對了,我得問問你,你打算何時動手?若是戰前能把事情辦了,也少了你義父去冒險。”

“戰前絕對不行。”殷司篤定地搖搖頭,“若是戰前動手,成事的幾率不過三成;若是等義父他們消耗之後再出手,起碼有八成的把握。”

千塵愣了愣,搖頭笑道:“你看,不知不覺,你把那些個前輩,殷甘也好,孔癡春也好,一個個都算進你的棋盤裏了。”

被她這麼一說,殷司也愣住了。他摸了摸腦袋,最後慢慢說道:“我不是故意的,隻不過習慣罷了。”

“我又沒說是你錯了。”千塵笑了笑,“思慮周全,這是應該的。”

“我還以為你要教訓我呢。”殷司有些不好意思,“畢竟算計長輩實在不是什麼臉上有光的事。”

“可是你的初衷是好的,隻不過方式不太好聽罷了。”千塵淡淡地笑了笑,“你這算計不過是個兜底的辦法。若是殷甘前輩真能成功,也便不用你的辦法了。”

“我也希望他能成功。”

“可是他還沒有要原諒你的意思。”千塵順嘴提了一句,“比起親生父親,你還是選擇了他。”

“阿霽,我那個親生父親,實在不是個厚道人。”殷司咧嘴笑了笑,“這個人絕對不值得信任。”

“沒關係。”千塵點點頭,“我們都是大人了,今後也不需要親爹幹爹庇護什麼。等這次事情平息了,我們過自己的日子去。軒轅烈也好,殷甘也罷,讓他們隨風去吧。有什麼恩什麼仇,一場大戰之後,也該平了。”

殷司聞言點點頭:“也是。他們的恩怨,也該散了。我們也不該跟著上一輩人過日子。”

“啊——”千塵狠狠伸了個懶腰,回身緊緊抱住了殷司,“我已經等不及了。趕快把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結束了吧!”

“嗯,”殷司終於展露出真心的笑顏來,“結束這一切,寧兒還在等我們呢。”

兩人很快便到了五月盟,殷司留在曉月殿,千塵直奔孔癡春而去。

隻是她來得不巧,殷甘和雲魘錚似乎也在裏頭。千塵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在門口等;他們什麼時候完事,她就什麼時候進去。

反正也沒人看見,她一屁股坐在了門口。

“哎呀,這不是…”身邊傳來一個女使輕聲的驚呼,“阿霽姑娘?您找我們姐姐嗎?那奴婢進去通傳一聲吧!”

千塵見她與來過浮玉的琥珀妝扮不差什麼,估計這便是孔癡春的另一個女使——琉璃了。

“琉璃姐姐?”千塵試探著問,女使點點頭後,她繼續說,“不必了,我在這裏等著就可以了。我不忙,不必打擾了孔前輩。”

“啊…那地上涼,我給您拿個墊子來。”女使恭敬地行禮道,“沏一道金雀舌茶來如何?”

“不必了,不敢麻煩姐姐。”千塵心裏暗暗感歎,孔癡春果然是禦下極嚴,調教出來的奴仆都如此體麵,“我自等著就是。”

“那奴婢就準備金雀舌了,姑娘等一等。”琉璃極其優雅端莊地福身之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