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慕朝卿低下頭，側臉俊美，他認真地看著陶嘉月，一副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
陶嘉月坐在這裏的時候想了很多，她回想起上輩子的事情，明明慕朝卿可以公開他的身份，可以躲過那些同學的陰招，可他不躲。
為了把自己搞的很狼狽，為了讓她同情，然後嘲笑她自作多情。
就像是今天的事情，鏡子真的是隨意放在那的嗎？沒有被人調整角度？
知道她怕火的人隻有他一個。
陶嘉月起身，慕朝卿拉住她的手，“嘉月，我不是故意的，我想要你喜歡我，所以耍了手段。”
“你和俟文耀分手了，能不能看看我。”他張開雙臂從後麵輕輕抱著她，像是兩個孤寂的人相互取暖，不帶一絲曖昧。
用那麼俊美的臉說出這樣的話，如果陶嘉月沒有經曆過上輩子，她很難不動心。
她不為所動。
慕朝卿誤以為她還對俟文耀有感情，他聲音暗啞，“我哪裏比不上他？”
陶嘉月奇怪他說的話，他這次的遊戲相當投入。
慕朝卿幽幽地說道：“是因為他家世好嗎？所以你才委曲求全，和他在一塊的。”
醫務室外的俟文耀聽到這話，咬著牙，身體緊繃，他想聽到陶嘉月說不是那樣，她喜歡的是他本身，而不是所謂的榮華富貴。
陶嘉月轉過身，表情認真輕柔，笑道：“不然呢？要是沒有家世加持，我為什麼要那麼卑微？他總覺得我找不到更好的，所以隻能牢牢把握住他，他一個電話一個信息，我就要感激涕零。”
她索性把話說明白了，反正慕朝卿也厭惡虛榮女，總覺得她要從他身上扣到點好處。
可實際上呢，上輩子她什麼好處都沒享受到，就進了醫院，那些包啊奢侈品，玩樂美食，和她就無緣了。她終日躺在病床上，身體和心理都受到了嚴重創傷。
慕朝卿似乎愣了下，沒想到她會這麼直白。
陶嘉月真想撕掉他的麵具，她微笑道：“我承認，你外貌很好，可惜你家世不如他，連借給我手機都隻能是二手的。不好意思，我對你沒興趣，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這副拜金虛榮的表現活靈活現。
慕朝卿閉上眼睛，神色失落。
陶嘉月順著他給自己的人設說下去，反正是他自己挖的坑，“抱歉，我不會考慮你的。”
慕朝卿睜開眼睛，眼神冷然，他心想她最好不要後悔。
陶嘉月看透他的表情，知道他在想什麼，不就是想讓她後悔，讓她反過來倒貼他嗎。
“嘉月，你怎麼能這麼說話！”舒苒聽不下去了，再次衝了出來，她擋在慕朝卿麵前，神色失望，“我沒想到你是這麼虛榮的女生！你就是看上文耀家裏的錢了？”
她搖搖頭，神色鄙夷，“我本來還想著幫你和文耀複合，現在想想，我不幫了！你們就該分手！你壓根配不上他！”
“小哥哥，你沒事吧？”舒苒回過頭，安慰慕朝卿，“你不要難過了，這種愛慕虛榮的女生，不理也就算了。”
陶嘉月唇角微揚，“舒苒，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做過的事情，你好自為之。”
“你才好自為之！你這種女人拜金，虛榮，以後會很慘的！”舒苒氣道。
她的話提醒著陶嘉月，她不能重蹈上輩子的覆轍。
陶嘉月走出醫務室，撞到了門口的俟文耀，他眼神複雜地看著她。
她笑道：“這樣不是很好嗎？你認清了我的真麵目，知道我是個拜金虛榮女，為了錢才忍受你，你就繼續和那單純善良的舒苒當朋友。拜拜了。”
陶嘉月的話不偏不倚地刺中俟文耀最害怕的地方。
第一，她不是真的喜歡他，隻是喜歡他的家世。
第二，舒苒根本不是那麼單純善良。
第三，她知道。陶嘉月知道他為了包庇舒苒而沒有作為，禮堂那件事就那麼輕飄飄地過去了。陶父想去討個說法，也被校方攔著。
俟文耀拉住她的手，想要開口說話，卻一個音節也發不出。
陶嘉月很快把手抽走了。
舒苒安慰慕朝卿，“小哥哥，她走了，以後她肯定不會來煩你，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慕朝卿不讓她碰，甩開她的手，眼神冰冷，冷淡道：“別碰我。”
舒苒委屈不已，眼眶紅了下，“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看著冷淡但是對我很溫柔啊，還把草莓蛋糕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