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太誇張了。”韓悅坐回陳浩身邊,有點不好意思地對齊丹笑道。

“你不知道,那個時候我老迷這首歌了,我媽一不在家,我就把音響開得大大的,拿個掃把當吉他,又跳又唱,不知道多high!”

“我也是,減壓的最好辦法。”不知是那首歌,還是齊丹製造了輕鬆的氣氛,韓悅驚喜地脫口而出。

“沒錯,沒錯,同道中人啊,一定要幹一杯!”齊丹拿起啤酒跟韓悅的茶響響地一碰,喝了一大口。

陳浩唇邊旋出一抹大大的微笑,腦海裏滿是10歲的韓悅在家裏抱著掃把狂歡的畫麵。

“兩位美女,說說,95年你們在做什麼?”張銳饒有興趣地坐了過來問道。他倒是說到做到,一抹臉,變得親和有加,讓陳浩和小裴頻頻相視搖頭,交換眼神。

“大概是初二,總有沒完沒了的考試,煩死了。”齊丹想了想說。

“我在準備小升初。”韓悅說完張銳他們互相看了一眼很有默契地哈哈大笑,搞得她很是納悶:“有什麼好笑的?”

“你想,我們幾個都念大學了,你們兩個還九年義務教育呢,不好玩嗎?我當時要是看見你們兩個,肯定照屁股就是一腳,看你們哭。”張銳手舞足蹈,仿佛已經進入畫麵。

“變態!”知道張銳是玩笑話,齊丹笑著罵道:“你以為小就能欺負啊,我們有的是辦法對付你們。”

“告訴老師啊?”張銳嬉皮笑臉地問道。

“行了,自己青春不敵人家就別在嘴上找平衡了,我都刻意忽視這種時間上的差距,你還拿出來說!”陳浩把去了皮的鬆仁遞給韓悅,笑著說道。

“直接踢要害就好了,找什麼老師啊,那麼沒品。”齊丹話音剛落,韓悅‘撲哧’笑了,小裴的臉又開始變換色彩。

“得了吧,你是現在學醫變彪悍了,我就不信一個初中生能那麼狠,早被我一腳嚇蒙了。”張銳嚷嚷道。

“應該不會,畢竟機會難得,誰不想踢一次看看。”韓悅在一旁不緊不慢,心裏想自己若有勇氣如此教訓一次劉彬,該有多痛快。

眾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落在陳浩身上,無限同情。

“看我幹嘛?我又不會站在小學門口踢小女孩屁股?”陳浩幹笑著擺擺手,白小玲被打的情景又浮現在眼前,心裏不禁提醒自己這貓一樣溫良的老婆也是有爪子的,千萬別犯錯。

“這歌是誰的?”察覺到自己說溜了嘴的話對陳浩起了震懾作用,韓悅咯咯笑著,拿著麥克問道。

“什麼事會讓你想踢男人的要害?”當車子穩穩駛上路,陳浩問出心中所想。在KTV,韓悅說得漫不經心,當著張銳他們的麵他又不好問,聚會一散,自然迫不及待。

“呃?”韓悅卻一時沒明白過味兒,盯了好一會陳浩的臉,不禁笑了:“不知道。對了,明天上午來裝窗簾,你沒問題吧?”做BOSS的通常沒有準時上班的覺悟。

“嗯。”陳浩剛想說些什麼,韓悅的電話突然想起。

“好消息和壞消息,先聽哪一個?”曉風的聲音一向是又快又厲,韓悅看了眼唇角上揚的陳浩,心裏想他一定是聽到了。

“壞消息吧。”

“昨天老大突然接到劉彬的電話,說什麼要讀研究生,要她幫忙引薦導師。”

“有提到我?”

“沒有。”

“這算哪門子壞消息?”

“單劉彬這兩個字還不是壞消息?你說這人臉皮真是夠厚的,什麼資源都敢用。”

看了眼陳浩,韓悅悄悄調低聽筒音量:“好消息呢?”

“老五出山了,聽說你結婚,非要聚聚,說她安排,要大家帶家屬。”

“大家怎麼說?”老五倒是財大氣粗,拚死生下一個兒子,張延怎麼會薄了她?這麼久身體才算恢複,也是該忍不住出來炫耀了,韓悅酸溜溜地想。

“都說這提議好,結果在群裏研究的時候,其它寢室有幾個潛水的,最後鬧鬧哄哄變成全班性質的了。”

“知道了。”

“什麼知道了,你到底來是不來?幾次聚會都缺席,這次就來嘛。這種聚會就是相互間比較誰過得更好,你哪都不差,怕什麼?”

“全班都帶家屬?老五安排?”

“估計AA吧,她吝嗇得都快成精了,還能幹那賠本買賣!來嘛,蘇宏、梓萌都會來,說是校慶時不一定有時間。”

“這……好吧。”韓悅還是心動了。

“時間、地點群裏會及時發布,來的時候別忘了你在米克洛斯給我買的禮物,掛了,好困!”

“喂?”突然覺得哪裏不妥,反悔的話還沒來得及說,曉風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班裏聚會,要帶家屬,你如果沒空,我們不去也沒關係。”掛了電話,韓悅不曉得陳浩聽去多少。

“天南海北的聚一次不容易,自然要參加,哪有沒空的道理。”帶家屬?就是說會見到張延:“你不想去?”

“不想見到張延。”韓悅望著窗外輕輕說道。在她看來,過去的就是過去了,再無瓜葛才是正經,和她一起走下去的是陳浩。心無旁騖,是一個妻子的美德。

陳浩理解的意思並非如此。驚訝於她的直言不諱,他突然有些惱怒,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關節微微泛白。就算對那男人還有情愫,在他麵前,難道不能禮貌地隱藏起來嗎?他這邊生著悶氣不再言語,韓悅卻絲毫沒有察覺。

一到家,陳浩側身讓韓悅先進,關上門,立刻粗魯地把她拉過來按在門上,狠狠壓住她的唇,似乎唇舌的深入並不夠,他牢牢地抓著她,長腿逼近……

陳浩總有這樣突然的舉動,所以韓悅最初並不以為意,可越到後來就越覺得不對勁,本能地想推開他,反而引來更加強力的壓製,推搡中腰突然撞到門把手,頓時痛得站立不穩,癱倒在陳浩身上。

“該死!”混沌中聽到韓悅驚呼,見她手捂在腰上眼淚在眼窩裏打轉,陳浩立刻後悔不已,扶她慢慢原地坐下,怪自己不該對她如此。

陳浩的一句‘該死’徹底把韓悅眼窩裏的淚水勾了下來,以為是在說她,覺得委屈異常。

“都是我不好,很痛是不是?”陳浩蹲下輕輕擦去韓悅的眼淚:“讓我看看。”掀起韓悅的衣服檢查,白皙的腰間淤青一片,滲著血點,想到竟然是自己造成,不禁又是心疼又是懊惱:“我去拿冰,你坐這別動。”

“嘶……”冰袋一接觸皮膚,韓悅痛得輕呼,扁扁嘴,眼窩裏又蓄滿水汽。

“對不起……我真是該死……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不然,給你踢下要害好了。”又不能說自己在吃醋,陳浩一著急胡亂說著。

“一勞永逸,你休想。”那句‘該死’的主人並不是自己,韓悅也就沒那麼生氣,腰上的痛讓她忘了探究陳浩異常舉動的原因。

雖被罵,可這罵讓陳浩堅硬了一個晚上的心刹那柔軟,拿毛巾的手一抖,惹得韓悅大聲喊痛。

韓悅翻了個身,剛剛舒展的眉頭又輕輕蹙起,陳浩知道肯定是又碰到了腰上的傷,一個晚上,她睡得頗不安穩,讓他心疼不已,不禁暗罵自己混賬。

“你怎麼不睡?”注視下的人醒了,揉著眼睛含糊不清地問道。

“乖,睡吧,我也睡。”怕她說話太多容易失了困意,陳浩側身躺下,輕輕哄著。

“不過是青了點,我不太會忍痛,大呼小叫地嚇壞你了吧?放心,我不會加油添醋跟別人說你打我的。”韓悅輕輕打了個哈欠,向陳浩身邊靠了靠:“這回換你冰我吧。”

“悅悅,我是愛你的,你知道嗎?”她試圖緩解他內疚的話讓他不覺一震,那綿軟溫暖的身子一貼近,陳浩心裏的城牆壁壘頓時土崩瓦解,情不自禁說出心意。

“我知道,我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韓悅聽到心裏有個聲音這樣呐喊,陳浩那汪著一碧深情的黑眸讓她臉頰發燙:“一直愛我好不好?”不假思索,急急地問出心中所想。

“我保證。”她要他的愛,這就足夠了。小心避開她腰上的傷,把她緊緊摟進懷裏,輕撫她的背:“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