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朗懶得動腦子,讓孟繁星給他點份一模一樣的,自己靠在床頭玩遊戲。
“我單點,不用管我。”沈知非說。
兩份外賣送達時間前後相差不過五分鍾,三個人坐在客廳裏邊看球賽邊吃東西,因為孟繁星愛吃辣,點的東西一拆開包裝就把湊過來聞味兒的宋朗嗆得直咳嗽。
沈知非把自己那一大份清淡的揚州炒飯推到宋朗跟前,順手遞給他一張紙巾,“你吃這個。”
“不、不用。”宋朗要給他推回去,手卻被按住。
“嫌棄我?”沈知非笑著問他,按著他的手加大了力氣。
那股火燒火燎的勁兒又泛上來,宋朗隻感覺整條胳膊都竄起了火,一路燒上他的腦袋,耳朵都要滴出血來。
他盯著兩人交疊在一塊的手,悶聲說:“不嫌棄,我…我不可能嫌棄。”
“那就吃光,你要感冒,少吃辣。”沈知非的手指輕輕在宋朗的手背上點了幾下,如同戳在了這人的心尖上。
宋朗點了點頭,旁邊孟繁星被辣得腦門直冒汗,抄起勺子要來分他的炒飯吃,被宋朗護食的擋住。
“嘶哈…不是吧你?我吃一口怎麼了?”
孟繁星吐著舌頭瞪向宋朗,一臉痛心與驚訝。
這就是他的好兄弟,好哥們兒,關鍵時刻連口飯都不讓吃。
沈知非悄然撤回手,拿起筷子安靜做個吃食看客。
宋朗瞄了身旁人一眼,快速把炒飯轉個方向,把沈知非吃過的那一小邊轉向自己,然後往孟繁星那邊推了推,找補道:“沒說不讓你吃,你瞪什麼眼珠子?”
他把手藏在袖口裏,握緊又放開,反複多次,那股火苗才被壓下去。
吃飽喝足之後,休息半小時,沈知非陪著兩個學渣補寒假作業。
宋朗今天沒帶書包過來,就先拿孟繁星的試卷充數,反正誰的都沒寫,他明天再把自己的白卷拿過來給孟繁星填補上就行。
沈知非坐在他的右手邊,隻要他稍稍偏頭就能看到。
啊,他的坐姿實在端正,好像學校花園裏的那棵柏樹,挺拔直立。
嗯,他握著筆的手也那樣好看,骨節分明,少年的力量感積聚在筆尖,力透紙背。
唔,他最妙的地方在於那雙眼睛,無論何時都那樣深邃內斂,哪怕是寫作業這種無聊透頂的事,他都能做到目不斜視。
被他用這樣專注的一雙眼睛望著,會讓人產生一種“除了我世界再沒人能入得了他的眼”這樣的錯覺。
誰能不淪陷在這樣一雙漂亮的眼睛裏呢?
宋朗咬著筆帽,偷瞄著沈知非發呆,試卷仍然一片空白。
“怎麼了?”沈知非偏頭看過來,正好和他偷看的目光對個正著。
宋朗趕緊搖頭,隨手在試卷空白處寫了個“解”字。
沈知非無奈失笑:“哥,你這是英語卷子。”
宋朗:“……”
“叮”的一聲,宋朗擺在桌麵的手機蹦出一條短信,是個新的陌生號碼,他條件反射般把手機拿過來,不敢讓別人看到上麵的內容。
雖說他已經把前麵兩個陌生號都拉黑了,但保不準對方會不死心繼續換號騷擾。
沈知非看他慌張無措,關心地問:“怎麼了?”
“沒事,垃圾短信。”宋朗把手機調成靜音,一手捂著屏幕,一手點開了短信界麵。
【昨晚夢見你了寶貝兒,你呢?我猜你肯定在想我。】
宋朗翻了個驚天白眼,本想無視,但又氣不過,飛瞥一眼沈知非見他正在全神貫注寫東西,便飛速回了一條:想你大爺。
有什麼東西“嗡”的一聲響。
沈知非停下了筆,宋朗也豎起了耳朵。
“什麼響呢?”宋朗問沈知非,“非非你聽見了沒?”
沈知非麵不改色,“沒有。”
宋朗轉頭推了推正在打瞌睡的孟繁星,“你手機是不是振了?”
“啊?”孟繁星揉揉眼,“沒有啊,幹嘛?”
“不對啊,就是手機響,我肯定沒聽錯,”宋朗突然卡住,轉頭看向沈知非,一臉複雜地問,“非非你手機呢?”
沈知非從口袋裏掏出那部和宋朗同款的手機,放到他麵前。
宋朗又快速發了條亂碼短信給那個陌生號碼,然後緊緊盯著桌麵上的那部手機,掌心都滲出了汗。
兩分鍾過去了。
沒有任何反應。
他暗罵自己是個智障,先前已經試探過一次了,發短信的人不可能是沈知非,怎麼這會兒又要腦抽懷疑到他身上?
剛才那聲響,不是巧合,就是他幻聽了。
發短信的絕逼是宋顯霽那家夥沒跑。
於是,宋朗又發了條罵人大全給那個號碼。
沈知非鎮定自若地將手插進右衣口袋,摸索到另一部手機的關機鍵,長按關機,然後把另一張數學試卷放到宋朗麵前。
“這個今天也要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