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鄒立誠出事了。
他在穗華姐家附近的小區外麵的十字路口處,三車追尾。
我接到電話的時候,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跑了過去。
急診室裏很混亂,醫生救治著傷員,我一床一床地尋找著鄒立誠。
我是他手機裏唯一的緊急聯係人。
“鄒立誠!鄒立誠!”我拉開一個又一個的簾子,都不是他。
我看到一個蓋著白布的身體從我旁邊推過去,我不敢去看他,就算曾經麵對過死亡的我,這一刻,手顫抖地厲害。我的左手抓著右手往那裏摸過去,就要掀開那塊布的瞬間,讓我想起我母親在水裏悄無聲息泡發的聲音。
我嚇得蹲下來,在牆角流著眼淚。
“鄒立誠……鄒立誠……”我喊著他名字,心裏說了一萬遍那不是他,那不是他。
突然有一隻手拍過來,我嚇得一激靈,突然站起來。
“鄒立誠!”我驚喜地抱住他,他還活著!他額頭裹了兩層,嘴角的傷還是剛剛跟江楓眠打的架。
鄒立誠輕撫著我的脊背,我哭的一抽一抽的,鼻涕眼淚全往他身上掉。
“你嚇死我了!”我並不知道自己究竟用了一個多麼撒嬌的口氣去埋怨他給我帶來的驚嚇。
他居然在笑,我很生氣地看著他:“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你這麼擔心,我很高興。”他揉揉我頭發。
我有些懷念他的懷抱,原來人隻有在麵對生死,才能知道這個世界上最珍惜的東西是什麼。
鄒立誠隻受了輕傷,醫生讓他留院觀察一晚
,我本來想走,可是既然來都來了,我就留了下來。
鄒立誠不撒手就是抓著我,他害怕他一睜眼我就跑了。
我無奈道:“我來都來了,怎麼會走?”
“說好了,明天早上,一起吃早餐。”鄒立誠就是個麻煩精,幼稚鬼。
他在那張小小的病床上留出一塊位置:“上來,一起睡!”
“你放開我,讓我睡沙發!”
鄒立誠一把拉我上床,把我圈得緊緊的。
“睡覺!”
我一雙眼睛瞪得好大,現在怎麼可能突然睡著。
“不睡,我親你了!”他已經親過來了,我躲開,被他弄得很癢。
折騰一晚上,我真的累了,漸漸睡去。
日頭稍高,太陽都曬屁股了,我才醒來。我一醒來,他已經不在。
大騙子!說好的一起吃早餐,自己卻先走了!
我看著自己的腳上,居然還穿著是拖鞋,昨天出門太忙除了鑰匙手機,連睡衣都沒換。
鄒立誠拎著早餐回來:“給你買了油條豆漿,趁熱吃。”
我啃著油條,突然想起還得去王師傅那邊報道。
“不好,我今天還有點事!”我穿著拖鞋,拿著油條就跑了。
鄒立誠喊我:“豆漿不喝了?!”
我一邊走一邊回頭:“不喝了!”
周圍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顧不了這麼多了,我一路狂奔到了店裏。
王師傅平時最恨不守時的人,他拿著手表已經等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