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安失笑,扯過一條毯子給她蓋好了,打開空調滴滴按了兩下,就把門輕輕鎖上出去了。
方圓一覺簡直睡得天昏地暗,夢裏充滿了極光和糖醋排骨,於是她拍掉了無數個響起來擾人清夢的鬧鍾。
等到反應過來那不是鬧鍾是電話鈴聲的時候,東邊的天已經蒙蒙亮了。
她接起電話,那邊是周啟年冰冷的聲音,“你還挺能跑。”
聽他的語氣,方圓心裏一陣酸澀,“方氏的事務忙得差不多了,我出來逛逛。”
難道他都不要主動跟她說一說,那兩個小娃娃的事情嗎?還在一味的生氣,說自己不愛他?
方圓脾氣一上來,就強著也不認錯。
周啟年的態度顯然比以前冷淡了許多,“貝赫莎後天邀請吃飯,說了一定要帶你。你馬上回來,或者我派專機來接你。”
他根本一點解釋的意思都沒有。
方圓感覺喉頭梗的厲害,現在實在不想和他見麵,可是法國那邊的合作又不能扔下,於是隻能啞著嗓子,“我知道了,自己回來,就買明早的機票。”
那邊周啟年對她聲音的異樣恍若未覺,沒有說什麼就掛了電話。
方圓把手機扔在床上,頭塞進柔軟的枕頭,心裏是振聾發聵的悲傷。
什麼時候,自己也學會悲傷了?
他們現在的狀態,是在冷戰,還是要分手了?
各種惶恐不安的情緒加起來,方圓實在累極了,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匆匆和顧少安告了別,就坐上飛機回去,還害得對方說她不仗義,明明約好要一起玩的。
方圓隻好抱歉的笑笑,沒有辦法,此次行程就被周啟年毫不留情地打亂了。
回到S市,兩人也沒聯係。整個下午方圓都坐在方氏的辦公椅上翻譯資料,遇到生詞還得仔細斟酌。
到晚飯的時候,她剛準備打電話叫外賣,周啟年突然出現在門口,換了阿瑪尼的西裝,顯得格外引人注目,\"今晚貝赫莎邀請吃飯。\"
\"今晚?\"不是說明天嗎,怎麼提前了?
“貝赫莎是主角,時間由她定。”周啟年麵無表情地看了方圓一眼,仿佛看出了她的疑問。轉身離開,走了一兩步,又回過頭,神色不善,\"快點。\"
方圓迷迷糊糊的站起身,跟在他背後,周啟年頎長的背,擋住了她的視線。進了電梯,方圓還有點暈乎乎的,畢竟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跟周啟年離的這麼近,還是兩人獨處。
他們保持著安靜,方圓低著頭,撇著看電梯降落的樓層一點點往下。周啟年突然刻意湊近在她麵前,彎腰在她耳邊,溫熱的鼻息呼在她脖頸。
方圓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心跳加快。他帶有懶慵的聲線響起,\"怎麼?你以為我會對你做什麼?\"
周啟年邪魅的嗤笑,給方圓蒼白的心添上濃重的陰影,\"他也是這樣對你的?\"
他心心念念的,竟然還是她和徐茂淵的關係!
方圓緊抿著唇不再說話。
叮!電梯門一下開了,周啟年走了出去。門外大廳空調的冷風一下灌了進來,方圓的胃又開始抽痛,冷意湧上腦門。
於是她在心裏腹誹公司,至於嗎,雖說是夏天,但把空調開這麼低是想做“凍美人”嗎?
方圓跟著周啟年,腦子裏不斷搜尋一個能讓她靜下來的關鍵,卻越理越亂。到停車場的時候,周啟年坐在駕駛位,她無奈地打開後座的門,關上車門。空調仍然開的很低,方圓沒穿外套,雙手摩擦身體取暖。貝赫莎這次邀請他們在一個歐式莊園,建在城郊,有一段距離。她靠在車窗,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和景色不斷變遷,天空漸漸變暗。
過了一個多小時,才到目的地,莊園是一個墨西哥人修建的,仿照茜茜公主的風格。種植了大量的玫瑰和薔薇,餐廳在莊園南邊。當他們到餐廳時,貝赫莎已經準備好上菜了,餐廳是歐式田園風格,一張鋪著白布的長桌上放著各種蓋含碎花和金色鑲邊的餐盤。
周啟年友好的上去握手交談,氣氛頓時變得不一樣,貝赫莎看到方圓也很熱情,\"景小姐,我聽周先生說你感冒了,好些了嗎?\"
\"好多了,多謝。\"方圓禮貌的回答,心裏卻腹誹,她什麼時候感冒了?
大抵是周啟年這樣說著,避免到時候她在漠河回不來,也好有個說辭吧。
貝赫莎是真的高興,\"那太好了,我們就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