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夏至的時候,方圓動身前往漠河。
之前在簽合同的時候,兩人在這裏度過了夢幻般的幾天,現在,她隻是想過來找找當時的那種感覺。
如果周啟年真的和詩薇有什麼關係的話,她該做什麼?她甚至不敢細想。
而周啟年最近也不聯係她,所以,她能做的隻有逃避。
好在漠河的天氣真的很冷,讓她腦子裏完全過濾不了那麼多信息,以至於思維上倒是真的安穩下來了。
一周之前方圓傻不愣登地像隻小菜鳥在網絡上問關於漠河旅遊的攻略,畢竟之前一次是周啟年帶的,而且現在季節不同,她對具體情況也不清楚。
有個小屁孩說他現在就在漠河參加一個全國大學生機械設計比賽,可以免費做她的導遊,但留下聯係方式之後就沒影了。所以方圓現在凍成一團縮在漠河火車站,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機來惡聲惡氣地衝小屁孩留言,“你再不來,我就要凍成現做的冰棒了。”
淩晨兩點下車,正是最冷的時候。怕晚上打到黑車,於是方圓死死裹住上火車之前在超市隨意買的的外套,握緊包裏防身用的折疊刀,感覺生無可戀。
誰說坐火車到東北,不管是過程還是結果都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線的?她經曆的就是條開頭悲傷過程悲催結局悲劇的風景線!
淩晨四點,就在方圓以為她快要去跟閻王爺談談人生的時候,電話終於響了。
方圓接起電話,心情已經從大爺變成了孫子,想著如果這小兔崽子願意帶她找家正經的酒店泡個熱水澡睡個好覺,她叫他爺爺都行,明天再收拾他。
還好那孩子態度十分恭敬,“方圓姐,實在是不好意思,有個導師帶著我們做實驗,一做起來就無法自拔了,我也是才從實驗室出來,現在馬上打車趕過去,你在候車廳去避避風,別亂走啊。”
方圓嘿嘿的幹笑兩聲,“沒關係沒關係,這句方圓姐我聽著還是滿意的。”
掛了電話,方圓把手攏進口袋裏,腳尖一邊在瓷磚鋪的地麵上畫圓,一邊發呆。
以前周啟年說過,絕對不會讓她凍著餓著,但她在這裏把這些一一嚐遍的時候,他卻不在身邊陪著她。
好在某人效率十分的高,來的十分的快,及時中斷了方圓的胡思亂想。作為局外人的方圓都忍不住要為他們學校如此培養學生的效率點個讚。
因為是淩晨,候車室的人十分稀少,所以當那個挺拔俊秀的身影舉著手機出現在候車室門口的時候,方圓幾乎是立刻撲上去,然後她的手機鈴聲才應聲響起。
方圓急吼吼地掛掉電話,樣子迫切的跟獸血沸騰一樣,“別打了別打了,快帶姐姐去找個酒店開房!”
因為方圓這次過於興奮,所以說話聲音略大,候車廳僅剩的幾個人都撇過頭來看著他倆。
那孩子臉紅了,於是方圓自覺地搓著雙手補充,“姐姐要凍死了。”
他把臂彎裏一件加厚的羽絨服披在方圓身上,“來之前不是告訴過你這邊很冷嗎?”
方圓哭喪著臉,“我一個南方人我怎麼知道原來夏天的冷冷定義是這樣啊!”
在路上的時候,方圓才開始仔細打量這個比她好幾歲的孩子。眉眼幹淨,身材挺拔,方圓悄悄拿手在自己頭上比了比,高了她整整一個頭。
這要擱在方圓學生時期,丫簡直就生了一張她夢中情、人的臉啊。
方圓扯扯他的衣服,他好脾氣的望過來,“怎麼了?餓了?”
方圓表情十分無辜,“那個……我忘記你的名字了……你叫什麼來著?”
他似乎被口水嗆了一下,然後繼續好脾氣地,“顧少安。”
顧少安,好名字。
方圓不在意地揮了揮手,“這次欠你人情了,下次去南方,我也當你導遊。”
顧少安帶著點兒靦腆的笑了笑,露出一口細瓷白牙,在車站外昏黃的燈光下都幾乎閃瞎了她的眼。
終於到了酒店,方圓一進門就癱在沙發同時往上麵可勁兒蹭,舒服的要命。
顧少安好笑的把門帶過來,“你待會放些熱水洗個澡,趕快休息一會,多大人了跟隻貓似的。”
他抬手指了指還開著的門口,“我就住在隔壁,出門左拐兩個門就到了,你如果有事就過來叫我,打電話也行,有什麼需要的我可以給你送過來。還有,這邊地勢高,正好可以看夜景,如果你喜歡的話可以坐在窗台那看看,記得別開窗戶,外麵空氣還是很冷的。再然後,晚上不要隨便出門,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想吃夜宵叫我一起。”
方圓累得隻想睡覺,迷迷糊糊地跟他瞎扯,“你這導遊真負責,我給你五星級好評,下次還買。先讓我睡會明天再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