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方圓一路懷著寂寥的心情到了周氏公司,徑直到了休息室。
眾人都知道她和自家總裁的關係,也明白他們似乎鬧了別扭,所以並不阻攔,笑著跟她打過招呼之後就讓她在一邊等一會兒,說待會周啟年到了之後就替她通報。
方圓感激地點點頭,這時候她們仍願意幫她,還是讓她很欣慰的。
周啟年如她預料的一樣,沒有來。估計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方圓走在路上的時候聽到有人在小聲疑問一向工作狂的周總居然沒來上班,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她歎了口氣,周啟年平時都是這麼拚命的,其實他也不是不傷不痛不病,隻是自己一個人努力咬牙熬著吧。
快十點鍾的時候,方圓終於聽到門外陸續傳來了“總裁好”的問候聲,所以她自然知道是誰來了。她把手指在桌子上百無聊賴地敲出一段鼓點,果然,還沒到十分鍾,就有人禮貌的敲門。
方圓在門裏向外瞥了一眼,“請進。”
於是一個穿著小西裝的實習生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樣子,一看就是才到公司來。
方圓正等著她請自己去周啟年的辦公室,沒想到她卻局促地站在方圓麵前,還老老實實地做了自我介紹,“方小姐你好,我是新來的實習生,李曉夢。周總叫我來,叫我……”
方圓在心裏笑笑,真是個老實本分的孩子,連說話都不知道技巧,“叫你來做什麼?”
這下小姑娘更局促了,因為手上沒抱文件,手都尷尬地不知道往哪放,隻知道死命絞著裙子的衣角,結巴道,“周總叫我,叫我……叫我來叫你去辦公室。”
一句話說得太繞,差點閃了舌頭,方圓忍不住真的撲哧一下笑出來,為了不讓她更加無地自容,她趕緊起身想出去,李曉夢在我身後忙不迭的問她,“方圓姐,現在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方圓無語了一陣,難道周啟年吩咐了她,如果不做事就馬上開除她?
為了不要讓她誠惶誠恐,她轉頭好脾氣地跟李曉夢講,“那你就把桌上的茶沏好吧。”
然後方圓就踩著小高跟出了門。說實話她十分討厭小高跟這種東西,走起來哢噠哢噠地像巫婆一樣,還是以前學生時代一雙帆布鞋就可以亂跑比較好。
唉,那時候她還多年輕啊,有時間有精力可以肆意揮灑,也還沒跟宋樹明訂婚。她至今還記得平底鞋那種柔軟的感覺。
一路上方圓想了很多,周啟年叫她去幹嘛?訓她?還是發現她去過的痕跡?所以這一段距離她硬是把它走成了五分鍾的路。
一路上,還是有人對著方圓的方向嘀嘀咕咕,大概是在討論為什麼她和周啟年的關係忽然降至冰點吧?難道是在腦補某些不良場景——她讓周啟年下不來床所以遲到了?所以他來傳喚她去對他負責?
唉,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麼,還是快打住吧。
罕見的,方圓竟然在辦公室門口緊張的整理了下頭發和衣服,然後才小心翼翼地叩響了辦公室門。
門內照樣是周啟年冷冰冰的聲音,“進來。”
她盡量想做出淑女的樣子,在他麵前營造一個新的形象。心裏想著,假如周啟年知道她去照顧了他一夜呢?假如他知道他在夢中叫過她呢?就算不知道,也該覺得做夢夢到了她吧?是不是他的心裏有那麼一絲絲的融化了呢?
至少,好歹不要再生她的氣了吧?
進去之後,方圓看到周啟年臉上的表情仍然是淡淡的,雖然沒有她料想當中的溫暖,卻也不是當初的冰冷。
她站在一旁,也不說話,也不進行下一步動作。
他們就這樣大概對峙了三十秒,周啟年終於開了金口,“你昨晚來找我了?”
方圓立刻就想回答,“是呀是呀,我去找你了,我心疼你,擔心你出事,果然一過來就看見你作死喝了那麼多酒,還生著病,我就照顧了你一夜,還幫你熬了粥。”
可是出口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變成了,“沒有沒有。”想了一兩秒,又立刻加上事發當時她在幹什麼,“我在家看電影。”
說完她馬上想找個洞鑽進去,怎麼就是管不住自己這張嘴,不能服個軟?
周啟年的立刻從鼻子裏輕微的哼了一聲,雖然幾不可聞,但是方圓確確實實聽見了,這已經很適當地表達了他對方圓的鄙視。
周啟年直直地看到方圓的眼睛裏去,“方圓,你這算是什麼,欲拒還迎麼?”
“啊哈?”方圓愣住。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周啟年嫌棄的一挑眉,眸子裏都是某種暗光,“你熬的粥糊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