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周氏總裁辦公室。
張琪手裏拿著一個硬幣,向上拋棄又穩穩接住,“我說,現在合作項目已經交接得差不多,咱這情況已經是板上釘釘,是時候造勢一番,讓大家都看到我們聯手的事情了吧?”
他的眼神集中在那一枚不停翻轉的小小錢幣上,手掌淩空一抓,緊緊握住了,才轉頭挑眉望向周啟年,“你怎麼看?”
周啟年的姿態很是慵懶,半仰在座椅上,百無聊賴地看張琪拋硬幣,“不急。”
“喲嗬,不急?那我還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張琪從鼻子裏“嗤”了一聲,“你再不急,S市的小企業可就都跑到徐茂淵那頭去了,我跟你講,到時候你連塊肉渣都撈不著吃。”
他是為了幫周啟年才加入這條戰線的,哪知道從那天之後,周啟年就一直處於懶懶散散的狀態,好像根本沒把兩人聯合的事情放在心上,更別提怎麼去對付徐茂淵了。
張琪狐疑的看向房間裏穿著黑色西裝,占據整張辦公椅的男人,猜測道,“看你這幾天心思都不在工作上,莫不是真的喜歡上我了?那你可千萬別,我們都是有妻室的人了。”
周啟年正在把玩一張撲克,聞言手腕一翻轉,那紙牌便脫了手,斜斜地從張琪的頰邊飛過去。
張琪往旁邊閃了一下勉強躲開,一手摸臉一手驚魂未定地指著某人,“哇操不是吧,你來真的?”
“你還能要點臉?”周啟年就當做沒有看見,悠閑地拿起旁邊的茶呷了一口,“喜歡上你沒有,上你倒是可以的。畢竟,我長這麼大,還沒試過男人是什麼味道。”
張琪一時間想不到什麼好的句子罵回去,隻得悶悶地說了一句,“我靠,你丫挺狠。”
周啟年居然沒有被他的玩笑搞得惱怒,卻反將了他一軍,這是他沒有想到的。不過多想想也是,畢竟早在學生時代,周啟年就是出了名的毒舌,現在的確應該更加爐火純青了才是。
張琪拍拍腦袋,很懊惱。怎麼就這麼蠢,出國幾年就把這茬給忘了,現在自己在周啟年跟前挖了個火坑讓自己往裏跳。
對於張琪的不滿,周啟年不置可否,卻接著剛剛的話繼續開口,“現在我們的確是合作了,卻是剛剛開始合作,還沒有做出什麼業績來,就算放話出去,也是原地觀望的人居多。還不如等到時候我們打出一片天下來了,直接甩出最終結果,那聲勢效果,聞風而動的人必然更多。”
這麼說著好像也不無道理……
張琪捏著下巴想了一想,覺得這樣也還成,於是總算是原諒了周啟年剛剛的所作所為,“看不出來,你丫挺的還挺有想法。”
周啟年手裏正在簽字的鋼筆一頓,旋即握住用筆帽在另一隻手上拍了兩下,眼睛微微眯起,看不出什麼情緒,“我丫挺的?”
張琪一拍腦袋,疑惑地四處望望,“剛剛有人說話了嗎?阿年你可能幻聽了。”
前幾天一直在京城窩著觀察形式,坐在茶館裏和小二吹牛慣了,這不,一個不留神,京罵就出來了。
張琪斜著眼睛看著周啟年的神色,發現他也沒別的特殊反應,於是默默鬆了口氣。
京城四大家族的年輕一輩,雖然沒有都玩得好,但畢竟是富家子弟,互相都知道底子。周啟年在京城圈兒裏,是出了名的嚴肅,張琪有時候看他怒了,還真有些忌憚。
他們那群貴公子間常常盛傳,也就是張琪軍人世家,心理承受能力強,才在周啟年身邊呆的下去。
不過,現在倒是又多了個小東西嘛。
張琪想著,掛著揶揄的笑容往周啟年那邊看去,卻見他根本沒有注意這裏,而是專心致誌地在拿著手機發短信。
他“哎哎”了兩聲,“有異性沒人性的家夥,別光顧著老婆,我們可是在商量正事呢!”
“正事稍後,又不是不和你商量。”周啟年應付著張琪,手上卻沒有停下,飛快地在屏幕上敲字,“晚上要不要出去吃?”
結果收到對方語氣不善的一句,“你覺得我做的飯不好吃?”
周啟年馬上回複,“當然不是,隻是今天心情不錯,想帶你出去慶祝一下。”
方圓換好衣服化好淡妝,趕到現場的時候,餐廳裏空無一人。早有明眼的迎賓走了上來,“方圓小姐是嗎?請跟我來。”
但看這陣勢,方圓就知道,周啟年又在這裏包場了,於是也不多問,踩著白色的水晶高跟鞋徐徐跟在迎賓後麵,發出哢噠哢噠的聲音。
“到了。”迎賓小姐伸出一隻手,手掌指尖指向一個方向。
方圓順著她的手看去,周啟年坐在一張桌邊,頎長的背影遮掩了明明滅滅的燭光。
他似乎特意吩咐餐廳關了大燈,隻留旁邊不甚明亮的小燈和桌上晃晃的燭光,把屋裏的一切陳設都照的不甚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