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話，杜景明的眉頭皺得很深，他現在大腦裏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如今事情是如何發展的。
那些帶走宋偉震的是什麼人？他們為什麼會在淩晨帶走宋偉震？老大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情還同意了？而宋偉震現在被帶到了什麼地方，是個什麼樣的處境？對於杜景明自己，他現在是個什麼樣的身份，為什麼在現在這個如此重要的節骨眼上老大會讓他出去旅遊？
一係列的問題讓杜景明頭痛不已，他知道，現在他隻有去找老大並當麵質問他，才能弄清楚這一切事情的起因和結果。
抬頭看了看天，杜景明歎了一口氣，原本以為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但沒想到事情遠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
但既然已經身陷其中，杜景明就勢必會將事情追查到底，不然絕不回頭。
這事兒的變故自然也落到了方圓和周啟年的耳朵裏。
陽光燦爛的午後，兩人在花園裏，方圓枕著周啟年的腿曬太陽，周啟年則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手幫她梳理著黑發。
“明明都以為打開了突破口……可是又像上次一樣。”方圓伸出手擋了擋麵前有點晃眼的陽光，“你說，宋偉震他會被誰帶走了？被保出來了麼？那以後，可就不好抓他了。”
沒有任何征兆，宋偉震就這麼失蹤了。
“我倒不這麼認為。”周啟年停留在她發絲上的手一頓，“我覺得，宋偉震很有可能不會再出現了。”
“不會出現？”方圓吃了一驚，麻利地從他腿上爬起來，“你這話什麼意思？”
周啟年這話包含的信息太多，她一時不能完全領悟。
一個好好的人，怎麼可能完全不再出現呢？
“帶走他的人，很可能是盤踞在暗處的一股巨大勢力。”周啟年的眼神有點悠遠，但很清醒，“但這股勢力，絕對不是什麼善類。”
方圓心裏隱隱有了一個猜測，“你的意思是，宋偉震的‘上家’？”
“沒錯。”周啟年摟住她，微一用力讓她的耳朵貼近自己的胸膛，“這勢力的龐大程度，幾乎是不可估量的，它散落在各地有許許多多的分支，所以連政府的人也惹不起。”
“那他們費心思帶走宋偉震幹什麼？”方圓嘴快，便毫無顧忌地直接問了。
“宋偉震盤踞在S市這麼久，也算是他們係統中的一個關鍵樞紐了吧。”周啟年看了她一眼，“他有用的時候還好，現在他落網了……他們有好多關鍵信息可在他手上呢，到時候如果宋偉震一個把持不住，供出來了可怎麼辦？”
“竟是這樣。”方圓心驚地點點頭，似乎明白了什麼。
黑勢力是她沒有接觸過的，隻隱隱聽說過它的可怕，沒想到可以為了利益做到這一步。
“所以，宋偉震失蹤，現在隻有兩種可能性。”周啟年伸出食指和中指，“第一，可能被軟禁在一個常人接觸不到的地方了，第二，很有可能，他已經不在人世了。”
方圓一隻手輕輕捂住嘴，有點嚇到，“那你覺得，第幾種可能性比較大？”
“如果我是那個勢力的頭，大約，第二種可能性比較大吧。”周啟年不想騙她，“軟禁並不能百分百地達到信息封鎖，而且，眾所周知，隻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方圓覺得後背一陣陣的發冷，“如果是你，你也會殺了他？”
看她有點呆滯的樣子，周啟年才反應過來，自己不該跟她說那麼多的。可是之前已經習慣了她問他答，一個不留神就沒管住自己。
他用額頭親昵地貼了她一下，“傻丫頭，這隻是一個假設。按照我的推測，黑勢力的老大一定會做對他最有利的選擇。可是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加入黑勢力，終其一生，也不會讓你接觸到黑勢力。”
方圓閉上眼睛調整呼吸，過了好幾分鍾，那種發寒的感覺才有所緩和。
她握住他的手背，“你發誓？”
“我發誓。”周啟年剛剛舉起右手，桌上的手機便震動起來。
他用左手接了電話，“嗯”了兩聲便掛斷了，隨即站起身來，“詩家那老頭子不知道又在搞什麼，要見我。我去看看，畢竟欠著他的錢，不好拒絕。”
方圓重新躺下去，整個人舒展開在藤椅上，“去吧，我在這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