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啟年剛到,倉庫的門就被打開了,張琪迎上來,身後跟著幾個黑色衣服的壯碩的手下。
張琪急急地拉住他的衣服就把他往裏麵拽,“快點快點,不知道他使了什麼辦法吞了毒藥,我剛剛幫他看過了,瞳孔都快渙散了,應該是沒救了,他說有話給你說。”
周啟年一邊走一邊很快速地說,“有沒有吩咐暫時吊著他的命?”
張琪搖搖頭,“都那樣了,我就是神仙也吊不住啊。”
剛剛一進入倉庫,陰暗潮濕的氣息就撲麵而來,空氣裏還有些微微的發黴的味道和水鏽的讓人不舒服的氣味,周啟年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步子緩了下來。
張賠著笑,“周大爺,這可是你自家倉庫,我在這這麼多天我都忍了,你就高抬你的貴腳去走一趟吧啊。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要不了你多少時間的。”
周啟年麵無表情地看他一眼,然後又加快了步伐,“他有沒有提到方圓?”
張琪奇怪道,“他為什麼要提到方圓?他認識方圓嗎?”
周啟年快速的解釋道,“那次公司的機密在我的電腦裏失竊,大家都懷疑是方圓。因為我們之後調看公司錄像,那段時間裏隻有方圓進過我的辦公室。”
張琪立刻說,“不可能。方圓不是那樣的人。”
周啟年說,“我知道,但是……”
張琪接著道,“如果真的那麼巧,那麼簡單就讓你看到,方圓就不是方圓了。”
周啟年沉默了。他還不如張琪了解她嗎?
張琪說,“你可能要做好心理準備,他那時侯提到了一個完全不可能的人。”
走到倉庫的最深處,四周都是經年以來的蜘蛛網,掛在牆角默默抱怨主人這些年來對自己的遺忘和拋棄。
周啟年站定,適應了一下周圍昏黃的光線,看到角落的椅子上五花大綁了一個人。
憑輪廓看,的確是林樊。
這個倉庫裏隻有幾盞燈還沒報廢,而且幸好供電公司還繼續往這邊供電,所以張琪很利落的找到了開關,啪嗒一下,燈開了。
忽然的光線讓大家都覺得有些刺眼,下意識地眯了一下眼睛,或者用手遮擋,隻有周啟年沒什麼反應,一動不動地盯著那個角落。
剛剛沒開燈的時候沒發現,現在才看到,原來那座椅上有兩塊電擊板,正正地被壓在林樊的手上。他們的一定采取了電擊的方式來拷問他,電擊這種東西很痛苦,讓人痛不欲生但是又不會留下絲毫痕跡,難怪林樊受不了要自殺。
自殺的途經,周啟年來的路上已經想的很清楚,無非是像古代人一樣,把藥藏在嘴裏牙齒裏什麼的,現在高科技的藥可比古代來的快很多。
林樊的臉色已經透出點烏青色,唇邊也有點血跡。雖然眼神有點渙散,但是神智還算清醒。周啟年不懂醫學,但是他知道旁邊這位素來愛鑽研些古怪法子的朋友已經采取了措施讓林樊保持著清醒了。
張琪輕輕道,“現在周啟年來了,你有什麼遺言就趕快說吧。”
林樊眯著眼睛,痛苦的打量他們,眼神裏有些惡作劇成功後的得意,“怎麼樣,方圓還是沒保住吧?”
周啟年沒有說話。
他不說話,林樊就當他是默認了。越發開心起來,“親眼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去死,這滋味不好受吧?”
周啟年還是沉默。
林樊自然認為周啟年是沉浸在悲傷裏不想開口,於是他問了周啟年一個問題,“周啟年,你還記不記得林青?”
周啟年心裏一驚。
林青,他是記得的。因為林青是他記憶裏為數不多的他不愛但是心存愧疚的女子。他一直想找到林青的家人好好照顧,無奈都沒有成功。
那時候的林青,還很小,十八九歲的年紀,認識了二十三歲的周啟年,就一發不可收拾的迷戀上了周啟年。周啟年覺得她像個小妹妹,也就沒有明確地拒絕她。
那時候周啟年的事業已經很不錯了,在家人的幫助下,已經過關斬將入了本市的前五十強。家人曾經不止一次地勸過他不要再和林青來往,周啟年當時年少氣盛,並不做理會,他覺得自己有能力保護好這個小妹妹。
詩遠峰那時候也認識他,曾說,“啟年,你這樣自大,總有一天會讓你愛的人受到傷害。”
周啟年不以為意。
直到那一天,林青被綁架。
在商業界裏,被綁架不是什麼新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