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黑暗裏坐了整整兩個小時,現如今已經到了深夜,本來想直接回臥室衝個澡睡覺,然而腳步還是忍不住向方圓的臥室移過去。
醫院的門質量十分好,方圓這邊的門廊當著月光,周啟年推開門,無聲無息,隻除了一方月光跟著溜進了方圓的臥室,別的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月光下方圓的睡顏恬靜美好,好像根本就沒有經曆過那些疼痛。
周啟年忍不住輕輕地吻在她的額頭,她沒醒,他悄然退了出去。
他不知道,他離開之後,那個黑暗中的女子,悄然睜開了眼睛,茫然的望著天花板,好久好久都沒有休息。
周啟年訂了第二天的早班機,真的如他所言沒有驚動方圓,方圓本來想睡到自然醒,但是最後被迫被叩門聲叫了起來。
敲門的人很有禮貌,每次隻是扣三下,不輕不重,但是每隔了十秒,又敲三下,搞得方圓不勝其煩,穿著睡衣蓬頭垢麵地就去拉開了門,“我說了我已經好了不需要換藥了——
方圓忽然閉嘴。
原來這時候竟然迎來了這樣一位特別的客人。
方圓撓了撓頭,訕訕地,“那個,程律師啊。你來啦。”
程律師對她微微頷首,“方小姐。”
方圓幹笑道,“請坐,請坐。我去洗漱洗漱,馬上過來!”於是拖著自己仍然還有點病怏怏的身體還算快的滾去了洗手間。
十分鍾後,方圓已經穿戴整整齊齊和程律師坐在了桌子的兩邊,方圓奇怪道,“程律師你怎麼知道周啟年走了?”
程律師有自信但是沉靜的眼眸,“別忘了我也是周氏的一份子。”
好吧,她的確是忘了,是她打電話約的程律師了。
程律師是周啟年公司裏的律師,但是有時候也包攬一下私人業務。所以方圓想了想,就找他過來了。
方圓長長的“哦——”了一句,沒下文了。
程律師公式化的問方圓,“今天來是完成方小姐上次電話裏交代給我的任務的。”
方圓摸了摸頭發,有點失落,“哦。”
程律師說,“如果方小姐反悔的話,這個可以不作數。”
方圓連忙擺擺手,“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肯定是不會反悔的……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程律師拿出紙筆詢問。
方圓抱歉地看著程律師,“可不可以不要告訴周啟年,我沒有失憶的事情?”
“如果這也算在任務裏麵的話,可以。”程律師一副雷打不動的樣子。
方圓連忙做出一副無公害的樣子,“算的算的,我給錢的。”
方圓把手裏的衣服攥來攥去,“還有一件事。”
程律師抬起眼睛看她。
方圓嚴肅的看著他,“我再給你二十萬,不要告訴周啟年我在哪。”
程律師點點頭,“好。”
得到了這個保證,方圓的眼神已經變得很從容,“請幫我訂去漠河的機票吧。”
雖然現在已經沒事,但總覺得無法好好麵對周啟年,所以打算出去散散心,再回來好好跟他說清楚。
程律師離開之前對她鞠了一躬,“方小姐,保重。”
方圓也回他,“保重。”
周啟年一向是個對任何事情都了如指掌的人。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事情將會變得脫離了控製。
他沒想到會在國外忙這麼久,這次的事情真的是十分棘手。
一周之後,下飛機的時候,接到了張琪的留言,“速來城郊。林樊說他有事要跟你說。”
周啟年輕笑,“怎麼,他終於是受不了了?打算開口了?”
回電話給張琪,告訴他自己很快就會趕過去,張琪卻略帶著急地告訴他,“你快點,他可能撐不了多久了。”
掛了電話,周啟年從司機手裏奪過鑰匙,告訴司機讓他自己打車回去,然後坐進了駕駛座位,發動了車子。一路上他腳下油門一直踩住不鬆,於是終於如願以償在半個小時之內趕到了郊區破舊的倉庫前。
周啟年總感覺自己要錯過點什麼了。
破舊的倉庫嘛,哪個有錢的企業都會置辦那麼一兩個,用來堆放平日裏需要維修或者說暫時不用的器材。而周氏這個倉庫,就臨時充當了關押犯人的牢房。
因為周氏還沒有在S城聯係上黑道白道這樣高端的組織,所以自然也不可以高調的把人抓起來關著,所以機智的張琪就立刻想到了周氏廢棄已久的倉庫,把人帶到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