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麼?平妻之位你可別妄想,那個沈氏再不濟,也是堂堂東延長公主的外孫女,北嶽平戰王的親外甥女,可不是你能夠平起平坐的。”
再糊塗,任德也還沒糊塗到那個份上。
沈氏並不可怕,蕭城也不算可怕,可怕的是沈氏背後的幾層身份。
夜,黢黑。
武家的花園裏寒風瑟瑟,凍得人指骨都有點僵硬了。
任德聽了任水仙的話,一個人跑到了花園裏等著蕭城和沈雲雙求上門來。
可是等了好一會兒,都還不見人影,他不禁有些不耐煩起來。
別的還好說,就是鼻子裏總是癢癢的,吸一口涼氣,就恨不得打上一個噴嚏釋放一下,可又不敢打,生生憋著,難受得緊。
“這怎麼還不來啊?那兩個人到底去哪兒了?”
任德呢喃著,忽然腦子裏精光一閃,他們,該不會是在戲弄他們父女倆吧?
不然的話,他們先出的門,怎麼這麼久了還不見人影?
想到這裏,任德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腳步一轉,抬腳就要往客廳走去。
誰知道剛一轉過身,雙眼就陷入了一片漆黑裏。
脖子一疼,他的腦子不受控製的迷糊起來,他是被人給打暈了。
昏倒的前一刻,他聽見了有人扛著他離開武家花園的腳步聲……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任德才又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在他睜開眼的刹那,他便想起了自己在武家遭受的襲擊,胖乎乎的身體,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勢快速爬了起來,一把揪開了罩在眼上的東西。
眼前,仍舊一片暗霧朦朧。
為什麼不是漆黑?
因為他所處的地方,竟然點起了幾盞油燈……
那種油燈,不是家裏用來照明的油燈,而是……喪禮上用的那種燈草點的燈。
兩色拚接的敞口小碗,倒上半碗清油,清油裏麵泡著一根麵條似的燈草,其中一節懸在碗沿處,頂端跳躍著微弱的火光。
夜太黑,光線太暗,所以眼前時朦朦朧朧的。
那油燈,駭得任德眼珠子深凸,一副驚恐狀。
“誰?誰在裝神弄鬼?出來!”
雖然很不安,很驚恐,但任德還是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在腦子裏無數次的告誡自己。
不要怕,不要慌,這隻是個假象,這是有人在給自己設下陷阱……
至於是什麼人設下陷阱,又為什麼設置這個陷阱,他卻不明白。
他站起身,四下看了看,便朝著一處門口走去。
哐當哐當砸了幾下,卻發現那門竟被人鎖了起來。
“開門!開門!是誰?究竟是誰要害我?”
這一次,終於有人回應了他的話。
卻是一道極其縹緲空靈的聲音,仿佛從空中而來,又消散在了空氣裏。
“害你?我怎麼會害你呢?康郎……”
康郎?聽到這兩個字,任德的眼珠子一下子就瞪到了極限,不敢置信的看著縹緲虛無的空氣,雙腿一軟,癱坐在地。
“珠……珠兒?”
“嗬嗬嗬嗬,師哥,原來你還記得珠兒啊,我還以為,你有了嬌妻美妾,有了兒女,就把珠兒忘了呢。”縹緲的女聲,繼續從空中傳來。
任德迷蒙的眼神卻忽然一怔,變得清明起來。
“你到底是誰?你不是珠兒,我也不認識什麼珠兒!”
該死的,差點兒就上當了!
可是就在他怒吼一氣之後,空氣中的聲音消失了。
隔了好一會兒,原本就朦朧不清晰的房間裏,不知為何開始從地麵上冒起一層嫋嫋白煙來。
白煙如霧,深淺不一,看得任德眼花繚亂。
“裝神弄鬼,哼!我不怕,我才不怕……”
任德囁嚅著嘴唇,念念有詞,仿佛是在安慰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