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令與青龍木是兩件武林至寶,選賢德之人傳承,青龍木消失已久,傳男不傳女;白玉令本來幾十年一直在白老太太那兒,傳女不傳男。因為是令主選擇整個江湖之中賢能之士相傳,品德與武功同樣強大的令主的命令,江湖中人都是遵守的。沒有人想到白老太太會把白玉令傳給我,沒有人明白她的意思。回到書院,沒有人問我白玉令的事情。我自己也不明白,紫晗迎在我麵前,什麼話都不說,隻是輕輕扶住我,歎了一聲:“孩子,你身上的枷鎖太重了,解下來吧。”淚如決堤,至今都不相信發生那什麼事,這是場夢,夢醒了郢習會活蹦亂跳得站在我麵前的,老頭子突然出現,什麼話都沒說,直接點了我昏睡穴。
再次醒來,隻聽窸窸窣窣許多聲音,涵琛壓低了聲音:“什麼?他不吃?幾天了?從回來就沒有?”“看樣子,他和他主子心靈相惜,從郢習出事就沒進過食了。”紫晗道。他主子?難道是尋梅?我掀開簾帳探出腦袋道:“尋梅怎麼了?”
紫晗連忙走過來,臉上卻閃過一絲異樣:“你剛休息了兩個時辰,別的你先別管,養好身子要緊。”
“這種時候我還養什麼身子,尋梅怎麼了?”我下了床來,要往外走卻不經意看到鏡中的我,青絲白發,我愣住了、
“不隻是你,還有你們的孩子。”涵琛道。孩子?這種情勢下,我還能保得住嗎?郢習。
“我想見尋梅最後一麵。”我歎道。這一麵當然不是最後一麵,但是也離最後一麵不遠了。自古赤兔美名揚,伴名將,享忠良。幾天之後,尋梅餓死了,自我了結。踏雪和小可還伴在我左右,文修的攻勢越來越強,我突然有了一種坐以待斃的感覺。
這一天,天,很冷,快要到春節了。老頭子把所有人都叫到大堂,孔子像前。
“這幾天,我想了很久,想了很多東西。南柯書院已經支撐不下去了,攻破隻是時間問題。我過去太固執,犧牲了太多人。”老頭子似乎看了我一眼,我隻是垂首聽著,“沒有理由讓你們這麼多年輕人陪我這麼一個糟老頭一起去死。你們還有希望和未來。我這一輩子,大大小小什麼事情都經曆過了,你們還年輕,還有太多的東西沒有試過,沒有理由耗在這裏的。張翰軒。”
“在。”子承站了出來。
“今夜午時三刻,你護送所有女子和小孩下山,隻許成功,不許失敗。”老頭子道,這算什麼事。
“…”子承不答應。
“張翰軒。”老頭子又道。
“這個任務我完不成。”子承抬頭,正視老頭子道。
“你必須完成。”老頭子道。
“我也不同意,我要留下來。”我堅決道。
“我聽你的話,已經聽了二十多年了。”子承似乎換了一種語氣,“這次無論如何,大將軍,國已滅,本宮豈能苟活?”老頭子身子微微一震,似乎以前在哪裏聽說過這話,眾人都不明所以,我知道個大概。子承,就是天朝遺太子。
“子承…”涵琛萬分疑惑。
“這場禍事本來就因我而起,我自己逃了,怎麼對得起天朝千萬孤魂?”子承道。古兵屠城往事似乎曆曆在目。
“已經過去很多年了。”老頭子的聲音一下子滄桑了很多。
“我既然是天朝子孫,何時怯過?”子承道。
“好!”老頭子道,“老臣恭迎太子殿下。”全場嘩然,最感到不可思議的就是涵琛,莫名其妙居然成了前朝的太子妃。子承走上前發號施令:“慕容沁敏。”
“在。”我上前一步。
“今夜午時三刻,帶院中女子孩子下山,不得有誤!”
“我…”
“這是命令。留得青山,再報仇也不遲。”子承突然很有威嚴,“慕容義。”
“在。”無淚也站了出來。
“你負責替慕容沁敏斷後。”子承道。老頭子滿眼感激。
“是。”無淚默默激動。
“其他人,打開正門,吸引古兵兵力,掩護他們下山!”
“是!”悲愴聲,激昂聲,響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