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這一切,都是她的命。
過去的兩年裏,她總有一種,年紀輕輕不想認命的掙紮感,但現在看來,有的時候,該認的命,還是要認。
她長舒了一口氣,轉移話題道:“馨然,你的傷,要不要緊?”
“不要緊不要緊,更重的傷我都受過,芯芯你不用擔心。”於馨然擺了擺手,開口說道。
她的狀況其實和去了半條命沒有什麼區別,但是相較於藍芯而言,她總覺得,藍芯可能更希望她和自己一樣,能在病床上趟一個月,然後睜開眼睛,還能看見這個世界的花花草草。
大抵是這個話題過於凝重了,於馨然就想換一個話題,張口不過大腦的說:“芯芯,顧淮言向我求婚了,我也答應了,等我出院了,你要陪我去試婚紗……”
她猛地噤聲,想起藍芯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暗罵了一聲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正要開口道歉的時候,藍芯應了一聲:“好。”
藍芯沒有覺得於馨然說的有那些不對,她們之間關係那麼的好,於馨然選婚紗不找她,她才會難受。
不過她還是有些遺憾的:“就是我可能不能幫你挑婚紗了,不過馨然,恭喜你。”
恭喜你這段長跑了十年的感情開出一朵瑰麗好看的花,不像她,自從眼睛失明了之後,每天都沉浸在難過中,沒有一點鬥誌。
“芯芯,對不起……我不應該說這個話題的。”
“馨然,道歉的話,不如你給我講個故事吧,偷偷告訴你,其實我失明之後,沒人說話的話,我總覺得我連耳朵都出了問題。”
藍芯這句話說的於馨然心酸,她幾乎想都沒有想的就摸出了手機找故事,邊找邊說:“好,我給你講故事。”
……
病房外的長廊裏,顧淮言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遞到寧衍的麵前,寧衍沒接:“不抽,我在戒煙。”
“嗯?”
顧淮言意外,寧衍笑了笑,說:“她和安安都聞不了煙味兒。”
顧淮言嗤笑一聲,收回了煙,然後合上煙盒,似乎是寧衍的拒絕,讓他也失去了抽煙的興致,亦或者,他一開始就沒有抽煙的欲望。
“既然已經找到了證據,你是不是應該回去繼續任職了?天天在家待著,是想身體力行的告訴我們,溫柔鄉,英雄塚?”
“我準備借這件事卸職,官場不適合我。”
醫院的白熾燈打在了寧衍的身上,更映襯的男人俊美無雙,尤其是他說話的時候,眉宇之間流瀉出來的漫不經心,亦或著,是不太明顯的肆意溫柔。
“你可是距離上將隻差這麼一步之遙,宮右為此這麼折騰你,你就咽的下這口氣,要我說,你就繼續做,氣死宮右得了。”
宮右設計車禍,想撞死藍芯連累了於馨然的事情,顧淮言心裏還存在一口惡氣兒,寧老爺子讓他們幫忙勸勸寧衍,顧淮言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我爺爺找你了?”
寧衍的眼睛都沒抬一下,緩緩的問了一句,顧淮言也沒有否認,笑了一下,說:“一方麵還是看不上你壓榨臨深的剩餘價值。”
寧衍嗤笑了一聲,沒有接話。
傅臨深和寧衍在知道宮右可能和顧恒的死有關係之後,就在開始收集宮右犯事兒的證據,顧淮言當然也幫了不少的忙。
傅臨深朝紀檢委快遞過去了一份匿名快遞作為證據,裏麵的信息量,足以毀掉整個宮家,更遑論宮右了。
兩個人說話的功夫,傅臨深的電話打了進來,寧衍點了接通,男人的音色帶著疲憊至極的沙啞:“昨天宮右被雙規停職,就在剛才,我接到內部消息,宮右的罪名已經被核實,上頭已經派人過來A市緝拿宮右了,阿衍,現在可以告訴我,我兒子的生母是誰了吧?”
“溫婉。”
寧衍幾乎沒有猶豫的說了出來,傅臨深有些意外,又問了一遍:“你說誰?”
“我家的小女傭,溫婉。臨深,宮右有極大的可能會畏罪潛逃,你讓人盯著他一點。”
傅臨深冷笑了一聲,說:“阿衍,我找了我兒子的生母大半年,你藏人藏了那麼久,現在還有臉指使我做事?”
他直接切斷了電話,寧衍挑了挑眉,低笑了兩聲,然後給葉凡去了一個電話,讓他帶人盯著點宮右。
宮右落馬的事情,鬧的不可謂不大,多個版麵爭相報道,他所涉及的罪名多的令人咂舌。
貪汙受賄,強-奸少女,誣陷高於自己官職的寧衍等等一係列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