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俏你他-媽瘋了是嗎?你非要把對你好的人都傷害一遍是嗎?”
顧淮言紅著雙眼怒吼著,整個人如同一頭隨時可以擇人而噬的獅子,若非於馨然拉著,怕是早就衝了上來。
“喬俏,你要冷靜,你就算殺了寧長官也於事無補,隻不過是多添了一條人命罷了。”
一旁的白珊一顆心也懸了起來,盡力安撫著喬俏,偷偷對身邊的帶來的警察打著眼色,準備找時機救人。
“俏俏……”白鈺喚了一聲她的名字,卻發現這個時候言語都太過蒼白無力。
喬俏看著眾人的反應,咯咯的笑著,聲音森涼:“我現在很冷靜,而且我已經壞事做絕了,不怕再添一樁。”
她纖白的五指握著匕首的刀柄,另一隻手也覆了過來,雙手緊握著匕首在寧衍腹部前顫抖著。
她的淚水還在不斷往外滲,妝容已經被暈花,整個人充滿著戾氣,驚悚狼狽。
高她一頭的寧衍將實現緩緩落在她身上,目光有些複雜,她看著長大的喬俏,最終被仇恨迷了眼。
寧衍一直都是在場的所有人中最鎮定的一個,他聲調低淡:“動手吧,記得你的承諾。”
喬俏這一刻突然慌了,她握刀的手往前進了一分後又迅速往回收,然而此刻,一雙大掌覆上她冰涼的小手往前猛地一送,她下意識地立刻將匕首往回抽。
然而,已經晚了。
有溫熱噴灑在了喬俏的手上臉上,男人的白襯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顧淮言紅著眼睛衝上來一腳將喬俏踹開在一旁。
“寧衍!”
“寧長官!”
“阿衍!”同時響起的多種稱呼裏,夾雜著一個蒼老的聲音。
寧老夫人在張嫂和司機的陪同下剛進來就看到觸目驚心的畫麵,她步履蹣跚著向寧衍走了過去。
寧衍推開了扶著他的顧淮言,一步一步走到藍芯麵前站定,轉頭認真而固執的看著喬俏,淡漠的可怕:“喬俏,放人!”
“喬小姐?”兩個殺手朝喬俏看去,等待她的指令。
此時,寧衍和顧淮言與白珊互相交換了眼神後,暗中房頂天窗處的狙擊手接收到訊號趁二人分神時,朝挾持藍芯的殺手開了槍。
顧淮言的人迅速和另一個警戒四周的殺手纏鬥在了一起,拖延了這麼久,隻是為了安排狙擊手配合他們。
身後的人被爆頭,藍芯感受到了脖頸處的溫熱,有瞬間的呆滯,然而她看到寧衍的傷口時瞳孔一縮。
寧衍對藍芯露出一抹笑容,想去抱抱她卻發現身上全是血,不過能救下她就好。
喬俏捧著沾滿血跡的匕首呆呆的蜷縮在角落,此刻她的眼前隻剩下那刺目的嫣紅,整個人已經崩潰。
她……竟然要傷害她最愛的阿衍……
聽到寧衍的聲音,她撐著牆角起身,單手提著刀尖尚在滴血的匕首,朝前走了兩步後垂眸站定。
“俏俏,你幹嘛呢?先把刀放下,讓人把藍芯放了好不好?你們別這樣嚇奶奶……”寧老夫人在張嫂的攙扶下哭的渾身顫抖。
警察將喬俏團團圍住,槍口一致的對著她,她卻絲毫不懼。
她輸了,輸的徹底,輸給了藍芯。
也,輸給了自己。
原來,這個世上,愛是真的強求不來的。
她抬眸看著眼前一張張熟悉的麵孔,回想這二十年來帶給她愛恨,貫穿了她整個生命的這些人,竟然內心有所動容。
她一致都為了想要活著和想要寧衍而努力著,卻從未領略過其他的風景,將自己幾乎逼瘋。
“俏俏,你放下刀,奶奶求阿衍放過你好不好?”寧老夫人還在哭著,整個人老態龍鍾。
喬俏卻癡癡的笑了,她高高舉起手中的匕首,在所人還未反應過來之前,直接狠狠地紮進了自己的心髒。
“你們不是想要我的心嗎?好啊,我親手挖給你們……”
“這顆心是所有問題,所有愛恨的起始,那我就毀了它吧,這樣的話就能夠放下了。”
她淚眼婆娑的看著所有人,話語中帶著幾分解脫,一時之間,眾人竟被她驚住了。
“我爭了這麼久,太累了,我想好好歇歇了……”
她整個人搖晃著,將插在胸口的匕首用力拔了出來後又再次紮了下去。
她感覺得到自己的生機在迅速流逝,在她倒下之際,是寧老夫人將她接在了懷裏,她滿是皺紋的臉上全是淚水。
“俏俏,俏俏?阿衍快叫救護車!”老人抱著眼神開始渙散的喬俏哭得像個孩子般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