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遲暮不知道陸瑾是什麼時候走的。
他低頭看著手裏的文件,自己一個人在客廳裏麵坐了很久,久到他以為過了一輩子那麼久一樣。
文件裏麵的內容如何,已經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到底虧欠了夏初笙多少,想到夏初笙為了他,一直隱忍殺害自己的凶手在自己的麵前蹦躂,他心髒就悶悶的疼的慌。
“傻姑娘。”
可不是傻姑娘嗎?
良久。
顧遲暮才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在黑暗裏麵走進了臥室裏麵,他站在床邊前,看著床上熟睡的夏初笙,慢慢的他單膝跪在了床邊前,手握住了夏初笙微涼的手,放在了薄唇邊,他細細的吻落在了無名指的地方。
那裏沒有戒指。
他們結婚的時候,他因為賭氣,什麼都沒有給她,就連那一張結婚證,他都拍的不情不願,可夏初笙走了以後,他才發現自己和夏初笙的聯係,除了那一張結婚證以外,什麼都沒有。
“老婆,對不起。”
這一句對不起,是他對以往那四年裏麵的夏初笙說的。
是他對不起她!
是他的自傲,讓她吃了那麼多的苦。
他都不敢去想象,如果夏初笙真的離開了這個世界,他的生活會怎麼樣,那四年,他全靠那一點回憶支撐著,都過的那麼的困難。
如果她死了。
那他或許也要跟著一起瘋了吧。
顧遲暮一滴淚落在了夏初笙的無名指上。
……
急救室外。
張華坐在椅子上,看著一直亮著的手術室。
不久。
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
“張特助,病人怕是不行了。”
“總裁說了,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將人的命給留下來,不管費多大的力量都沒有關係。”
醫生歎息:“那匕首刺在了心髒的位置,直接將心髒給刺破了,就算我們真的將人搶救回來,那人也是植物人了,與其做植物人不如讓他安安心心的走,也少了病人的痛苦。”
張華也知道植物人有多麼的痛苦。
可就算是再痛苦。
夏頓也得活著啊,如果他死在了今天,那麼太太恐怖一輩子,都會活在今天這個噩夢裏麵。
他們的太太才過多久的安穩日子。
為了這麼一個人,毀了自己的後半輩子,不值得。
“必須救活!”
張華堅定的說道。
醫生明白張華的意思,他點頭:“我們盡力。”
張華點頭。
顧遲暮出現在醫院裏的時候,手術已經做完了,張華和他站在ICU外,看著裏麵插滿管子的夏頓。
顧遲暮不說話。
張華自然也不敢多說什麼。
空氣一度沉默著。
良久。
顧遲暮才沙啞著聲音開口。
“幫我安排一個時間,我需要見林婉柔一麵。”
“總裁?”
張華眼底閃過一抹震驚。
顧遲暮將視線收了回來,他眼底是深邃讓人看不懂的深色,盡管他現在很平靜,張華還是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駭人的戾氣,他知道顧遲暮現在十分的不爽,而且不爽到了極點。